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程柠。
还有的瞅了瞅她手上的手套。
程柠:“……”
她捏了捏手上的手套,然后迎着众人八卦的目光坦然笑道:“我跟廖知青和韩知青是一个大院里头的。”
众人瞅了瞅她手上的手套。
“哦,”
钱婶子笑道,“是韩知青的对象啊?那说起来可不还算是咱们上韩村的媳妇?”
饶是程柠之前早被舍友误会过,已经有心理准备,这会儿还是差点被这句“咱们上韩村的媳妇”给呛着。
她咳了两下,摆手,道:“不不不,我跟韩知青是远亲,说起来我算是他,表妹?”
因为韩东塬厌恶这层关系,更厌恶别人议论他家里的事,她不想多说,立即补充道,“再加上又是住一个大院的,韩奶奶就跟我亲奶奶是的,就,就跟兄妹一样了。”
程柠这么一说一边的婶子大妈却都好了。
韩知青的远亲?
韩知青的祖宗八代都是他们上韩村的人,韩知青的亲妈还是隔壁罗家村的人,她跟韩知青是远亲?
“啥远亲啊?”
钱婶子问。
程柠咬牙,皮笑肉不笑道:“那我也不知道,好像我爸跟韩知青的爸爸是战友来着。我爸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牺牲了,因为这个,韩知青的爸爸和奶奶都特别心疼我,从小就对我特别好。”
这些倒都是真的。
韩祁山跟她爸是战友,她爷爷是机械厂老钳工,据说当年韩祁山退伍时选择机械厂还是为了多照顾她和她爷奶。
她这么一说大家的注意力果然立即就被转移了。
竟然是烈士的遗孤!
而且韩东塬的爸爸韩祁山是他们上韩村的人,韩东塬的奶奶那是他们叫婶子的人,程柠说韩奶奶拿她当亲孙女,那感觉跟他们也亲近了好几层似的。
大家看她的眼立即不同了。
就是严厉的周三婶子眼也一下子慈爱起来,握住了她的手,道:“难怪瞅着你这孩子跟别人不一样,原来是革命烈士家的孩子,来,歇一会儿,这手都肿了,别编了,婶子给你编。”
知青们:???这,这也成?
程柠哪想到为了转移注意力随便转个话题会有这么个效果,忙道:“不不不用,不用歇,我能干。”
又举了举手套,道,“戴上手套就没事了。”
呜呜,只能更努力了。
她可不想被人特殊照顾。
婶子大妈们更稀罕她了。
闵然赵枝:……酸溜溜。
赵枝捏着竹片下意识捏紧,一阵生疼传来她才想到手上还有伤口呢,轻轻“啊”一声,眼泪又冒了出来。
晚上回去宿舍的人瞅着程柠想问什么,又不好问。
程柠倒是很坦然。
她都转世为人了,就那身世,她早不在意什么了。
“程柠,你真是烈士遗孤?”
“嗯。”
“那你现在跟你妈一起生活?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我妈也没了,我跟我姑一起生活。”
程柠不想提太多这些事,也不想别人同情或者用别样的眼看她,从抽屉里拿了一小盒黑乎乎的药膏出来,打开抠了一小块出来,再递给闵然,道:“试试,在我们家那边药铺子里专门买的,消肿止痛,很管用的。”
这是她姑姑给她准备的。
下乡要干农活,她姑姑给她准备了不少药膏什么的。
大家看出程柠不想多说这个,看到她这药膏也就七嘴八舌转移了话题。
程柠再顺势多问了一些这边的事,宿舍和乐融融,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大家并没有因为村民对程柠热情就不高兴。
相反,她们是同一个宿舍的,程柠性格又好,跟她们相处得不错,这样的话,程柠跟村民们关系亲近,于她们只有好处,并没有什么坏处。
另一边赵枝回了宿舍躺在床上摸着手上火辣辣的伤口心里堵得难受。
又委屈又难受。
之前在路上她跟程柠屡次示好,程柠却处处针对她。
她还觉得她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