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程见烟无意撞见过的全部, 也是她唯一一次见过季匪父母。
下意识的,记得特别清晰。
“上学时候见过?季匪被请家长啊?”路芙听着就翻了个白眼:“那算什么见过啊,你们婚后呢?”
“我们领证还没几天呢。”程见烟无奈的笑笑:“过段时间见。”
其实她挺感激季匪做出的这个决定的,她确实还没做好百分百的心理准备。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现在感觉也挺好的。”路芙已经过了一开始的惊讶阶段,开始兴奋起来:“那可是季匪哎!再标准不过的高富帅了,就是工作危险了点是减分项,但他那张脸是无限制的加分项啊!”
“而且,虽然听起来你俩像是协议结婚,但我觉得吧,他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季匪……挺喜欢自己的?
她的话让程见烟心脏乱跳了一秒,随后就严肃道:“别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了?”路芙耸了耸肩,说得理直气壮:“季匪一直对你很特殊,这是从高中开始大家都知道的事啊。”
听她又提起高中时,程见烟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那是因为我们是同桌,是朋友。”她盯着自己的圆圆的指甲,不自觉的喃喃道:“没有异性之间的感情的。”
“别扯了,异性之间就不可能有什么纯友谊。”路芙以过来人的姿态,十分笃定地说:“如果他单纯把你当朋友,老同学,怎么会提出和你结婚?”
“只是需要一个结婚对象搪塞家里人的话,他怎么不来找我这种老同学啊?”
路芙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尖锐到让程见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因为她知道,她的提问是有道理的。
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季匪做的一切像是对她有男女之间的暧昧情感。
但只有程见烟自己知道其实不是的,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就是那青春期扼住不住的思念疯长,从而写下,邮寄过去的十一封信。
季匪始终没有回信,已经足以证明他对她没有任何超出朋友情感的态度了。
起码在那个时候是没有的。
程见烟是个行事严谨的人,她怕季匪有可能没收到她的信,曾经还抱着一丝幻想打电话到他所在的基地去问过。
那是宁州市极跃飞行基地27接听室。
她至今都记得自己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宛若擂鼓的心跳声。
虽然电话不可能是季匪接的,但接听员已经明确回答了她的问题——她邮过去的每一封信都有被好好接受。
收件人就是季匪的宿舍。
所以‘已读不回’就是他的答案。
如果继续写下去,就是对季匪的困扰了。
自此之后,程见烟收起一切紊乱暧昧的情绪,再未有过半分多余的幻想。
也许高中的时候她和少年相处的的确很好,一起在无人的空教室里补课学习,一起淋雨,一起养了棉袄,甚至都了解了对方深藏的秘密……
但朋友和‘男女朋友’是不一样的,她实在不该想多了,然后去打扰季匪。
只是这样的心路历程是程见烟一个人经历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连最为亲近的闺蜜路芙,也从未窥探到半分自己这名为‘暗恋’的旖旎心思。
正有些散漫的讨论着,门口突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以为是季匪回来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你老公?”路芙低声笑着:“那我可不能继续当电灯泡了。”
“……别犯病。”程见烟有点小脾气的拽了她一下,在后者的轻笑声中走过去开门。
结果外面的人不是季匪,而是推着餐车的服务生。
“请问是程小姐么?”服务生笑着:“这是我们老板送的餐车,祝您用餐愉快。”
老板?这儿的老板应该是傅厦吧?
程见烟长睫毛翁动片刻,把餐车接了进来。
“傅厦送你们这玩意儿干嘛?庆祝新婚么?”路芙也听到了服务生的话,好的看了看餐车里的东西:“啧,还有香槟呢。”
程见烟头脑热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此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和朋友宣布结婚的事实没什么,但和季匪住在一个房间……
她还真是托大了。
程见烟摁了摁头疼的太阳穴,徒劳的嘀咕:“你别胡说八道。”
“说不定傅厦给我们都送了,你也有。”
“唔,也说不定,他那人挺大方的。”路芙对着她晃了晃香槟,弯起眼睛问:“要不要喝点?”
“这度数低,你不会喝酒也不怕。”
程见烟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