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进入殿中,一眼看到地上躺着的背对着她的黑衣少年,旁边似乎还倒了几个人,宁枝没有在意,视线都放在了黑衣少年身上,站在他身边。
殿中仅仅站着一个穿白衣服的,想必就是那什么十一长老了,就是看背影似乎还挺年轻的,高高瘦瘦的。
宁枝啧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这才几日不见,十一长老威风见长啊,这太阳才刚下山呢,做这些腌臜事前遮都不遮掩一下?”
十一长老没有回话,甚至连转身看她的耐心都欠奉。
宁枝怒从心中起,连长老也不叫了,冷声道:“你做事之前有没有打听过,这人可是我领进宗门的,今日你这番欺辱他,可是在打我的脸,那就莫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她狠话放完,看着十一长老冷漠的背影。她都这么说了,这人怎么跟没听见一样啊?
这十一长老该不会是个聋子吧。
视线中的白色身影忽然倒了下去,扑通一声,宁枝猝不及防,愣了愣。
她就放了两句狠话,这人怎么就倒了。
什么人呐,妥妥的碰瓷吗这不是!
脚边忽然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痛哭流涕的忏悔:“宁枝师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说那些冒犯你的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把他带走吧。”
呜呜呜呜呜……连十一长老都打不过他,这是什么新生啊,这明明就是怪物啊!
宁枝这才垂眼看向脚边的黑衣少年,虽然鼻青脸肿的看不太清楚五官,但很明显并不是应迟宴。
淦,她认错人了!
宁枝再看向他身边晕过去的几个人,几个瘫在地上的穿着门派服饰的弟子,其中有一个人正值中年,显然他才是十一长老。
所以那道白色身影才是……
宁枝快步走过去,果然是他,她慌忙之间扶起他,刚一碰到胳膊差点撒开,他身体烫的吓人。
此处是十一长老的府邸,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宁枝先带着他去了外面,找了个无人的小花园坐下。
“应迟宴,你没事吧?”
少年并没有昏迷,只是眉眼微垂,似乎没有听到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宁枝有点紧张,继续叫他,“应迟宴?”
似乎终于是察觉到了身边有人的存在,少年周身戾气骤现,忽的抬起眼睫,阴冷狠厉的眼看向她。也不知如何动作的,下一刻便死死掐住了宁枝的手腕。
很怪,宁枝明明修为要比应迟宴高出不少,但她却挣脱不开。
“你怎么了应迟宴?”她忽然有点害怕,向后退缩了些。
少年没有出声,乌沉沉的眸子定定地看了她片刻,似乎没有感情和意识,只是用视线在打量着她。
忽的,少年用了些力将她拉入怀里,柔软的发丝扫过耳畔,带起一阵痒意。
还来不及诧异,下一秒,宁枝只觉脖颈忽然一痛,锋锐冰冷的牙齿刺破皮肤,如同野兽捕获的猎物般被紧紧咬住。
宁枝最怕疼,此刻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就忍不住眼眶氲出水汽,点点晶莹热意顺着脸颊滴落,落在少年颈间。
烫的少年身体忽的一顿。
片刻后,宁枝强忍着疼问他:“应迟宴,你很难受吗?”
她感觉的出来,他体内气息紊乱,几乎可以说是筋脉逆流的程度了,她猜想可能是他为了打架短时间内强行提升了自己的修为导致的后遗症。
宁枝缓了缓,吸了吸鼻子,“你要实在难受的话就多咬一会吧,不过商量一下,能不能换个姿势,我脚有点麻。”
少年黑瞳中依旧浮动着狰狞的红,却动作缓慢松开了她,将毛茸茸的脑袋轻轻靠在她肩膀上,缓慢阖上眼睫。
怎么会有人笨到这种程度,连推开他都不会。
应迟宴不出声,宁枝也不敢乱动,怕造成什么气脉逆流直接毁了修为,到时候直接人都废了。
直到半个时辰后,她终于忍不下去了,她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你睡着了吗?”
少年圈住她细腕的指节忽的动了动。
这就是没睡着了,宁枝跟他打着商量,“那个,好兄弟,我肩膀实在没知觉了,你要不躺我腿上吧。”
“……”
一炷香后,宁枝揉着自己酸疼的肩膀,指尖朝着自己脖颈那片被咬过的地方摸去,本以为会摸到血淋淋的伤口,却只碰到了完好的皮肤。
欸……?
恢复的那么快的吗?她顿了顿,忽然想起少年松口时似乎轻轻舔了舔那处的伤口,大概是那时候好的。
好家伙,男主莫非是什么治愈灵药体质?
宁枝低头看去,少年脑袋侧枕着她膝,呼吸平缓,压的微微有点麻,乌亮的发丝垂在冷白的脸旁,与阖上双眼后愈发惹眼的乌黑浓密的鸦睫一样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他今天穿了身白衣服她险些没认出来,整个人漂亮的如同橱窗里的玻璃娃娃,此刻孱弱的身体更是带了些易碎感,不似真人。
不过他还不依不饶的圈着她的手腕,像是怕她丢下他跑路一样,还有几缕不安分的头发被压在另一侧,显得毛躁躁的,便多了些鲜活的少年气息。
宁枝看了一会儿就冷淡收回了视线。
再好看这也是也是女主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一个时辰后,就在宁枝也昏昏欲睡的时候,“砰——!砰砰!”的声音忽然响起。
焰火声忽然响起,宁枝抬头看去,却发现小花园的树木旺盛,几乎全挡了个遍,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