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卢栩迎上来接他。
前面已经出去了好几十人,有人喜气洋洋,有人垂头丧气,颜君齐迟迟不出来,卢栩也不知道他是考的好还是不好。
颜君齐:“皇上点了我做传胪。”
卢栩茫然片刻:“传胪?”
卢舟:“二甲头名?”
颜君齐点头。
“二甲头名?”卢栩反应了一会儿,惊喜道:“那不就是全国第四吗?君齐你又进步了一名!”
颜君齐怔了怔,在殿上强忍的委屈散去,他含泪笑道:“嗯,进了一名。”
第207章 进士
下午殿试结束,贺太师和其他考官将二甲、三甲的名次拿给弘安帝过目,派去送考生们出宫的内侍也悉数回宫。
弘安帝问起考生们的反应,内侍将宫门外有人笑有人哭的情景捡着有趣的一一回答,更没遗漏前三名。
“贺状元出宫往太师府上去了。”
弘安帝听罢点点头,“嗯,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见,那太师,朕就不留你了,回去招待亲戚吧。”
贺太师莞尔,却不大当回事,慢吞吞地继续给弘安帝掀名册的下一页,等他朱批完。
弘安帝问道:“探花、榜眼呢,是不是也拜谢老师去了?”
内侍见他兴致颇好,答道:“正是,不少学子都去拜谢恩师了。”
弘安帝哼了一声,“颂之是太师的族亲,少时又跟在承业跟前读过好几年书,受过太师点拨,他去拜师道喜自然合理,那些从京外来的,去找谁拜师?他们拜的师长,还是靠山?”
内侍不敢回话了。
范孝道:“哪年不是这样,到了新地方,自然是想找同乡点拨的,人之常情。”
弘安帝哼一声,默认了他的说法。
内侍暗暗松口气。
弘安帝又想起他亲点的传胪来,“颜传胪呢?去拜见谁了?”
他们隆兴郡可没什么位高权重的官员。
内侍:“颜传胪没去别处,被家里的车夫和书童接走了。”
弘安帝问:“哦,他是怎么走的?”
内侍茫然,心说还能咋走,坐车走啊!
他印象挺深,所有在宫门接人的车架中,就颜传胪家是辆骡车。
虽说如今大岐马匹匮乏,但京中官宦也没人用骡车啊!
人家要么用马,要么人抬,再不济就走着,找个僻静地方坐个牛车,哪有颜传胪家这样,大大咧咧就把骡车牵宫门口的?
他正欲答坐骡车走的,忽听范孝道:“你说人家有状元之才,探花之貌,然后点他做个传胪,哭着走都不怪。”
内侍恍然,这个意思啊!
小内侍心想,难怪满皇城都说大将军人好,才这一会儿,就替他解围两次了。
而且,颜传胪人不在这儿,他也在替颜传胪说话。
他可是皇上亲点的传胪,就是再失落也不该露出一点不满来。
可他距离状元就一步之遥,弘安帝还那么说了一句,失落也再所难免,若在他宫门失态,必惹弘安帝不快,范孝大概是怕他年轻不知轻重,提早为他解围了。
有这一句话的铺垫,颜传胪就是在宫门嚎啕大哭都没事了。
内侍心思百转,笑道:“颜传胪没哭,挺高兴的回去了。”
“高兴?”
这下范孝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状元之才,只得了传胪,还高兴?
弘安帝:“他怎么高兴的?”
“呃……”内侍仔细回忆,想起颜传胪和他家“车夫”的対话,结结巴巴复述道:“他家书童说传胪是第四,车夫说颜传胪比会试还进了一名,还,还说……”
“还说什么?”
小内侍一咬牙,把卢栩的歪论复述出来:“还说,重要的考试和比赛,头三名都是内定的,第四才是第一,陛下肯定特别欣赏他。”
弘安帝:“……”
范孝:“……”
贺太师都挑了挑眉头。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那位车夫真相了。开考前弘安帝已经决定好了一甲必要出自高门,以安抚这些年被他打压过头,积怨颇深的望族们。
他在殿试时脱口而出什么状元之才,探花之貌,还让范孝和贺太师提心吊胆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