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轩无所谓,他要干活,时不时还要搬东西摆东西,这么好的衣服给他他也舍不得穿。
卢文就不一样了——盯着把卢舟都衬高了的衣服,他人生第一次后悔没读书。
人与人的悲欢不能相通,可恶!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个子!!
前期准备了这么久,元蔓娘和颜母的成衣铺子终于要开张。
开业当天,卢舟、颜君齐两个真人模特,穿上了崭新的书生袍进了县学书院。
这天,颜君齐受到了同窗和先生们的热切关注。
咦,这位颜秀才不是家境贫寒吗?
怎么穿着绸缎?
同样是过冬天,怎么大伙都还在臃肿棉袍,怎么他的就那么服帖?
颜君齐身材比例本就显高,如今这么一穿,看着又挺拔了不少。
对衣服不怎么上心,也没怎么特意研究过的书生们纷纷纳闷儿了。
他们想象不出,也没有注意,颜君齐的鞋今天似乎比平时厚了一点。
当然从外看,和平时也差不了多少,要是仔细看,就另有玄机了——早上出门前卢栩给颜君齐鞋里垫了内增高鞋垫,努力把小颜的身材往模特靠拢着。
反正县学也没体育课,从家里出门到县学也没几步路。
蒙学那边,卢舟比颜君齐效果更夸张。
少年们已经注意形象,天寒地冻也不会穿太厚,好歹让自己看上去像个翩翩读书郎。
刚启蒙的小孩则就是保暖第一了。
县学书院取暖不过也是摆几个火盆,怕烫到他们,放得还挺远,这群小则六七岁,大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孩,家长自然是使劲儿给穿厚点,尤其是年龄小些的,一个个捂得活像个臃肿饱胀的大棉球。
从前卢舟也是这样的。
他还有个戴耳朵的帽子,总被调皮的同窗捏来捏去,可今天他怎么就忽然间换装了呢?
在一群球里面,就你自己秀起了身材,这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
尤其是先生突然说“天气已经不那么冷了,也不冻墨了,大家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今天开始写字。”时,小伙伴们都呆住了。
先生苦口婆心:“学文如学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天气虽冷,但字若不练,如何能进步呢?前朝初,乡试定在十月,有一年朔北大雪,滴水成冰,当时有学子为了笔墨不冻,把砚揣在怀里,毛笔写几个字,就会被冻住,他便把笔含在嘴里……”
小朋友们呆呆地听着不知真假的传说,把热乎乎的手从长长的袖子里伸出来,捏着书,抓着笔,懵逼地开始写字。
满心都是:“含在嘴里,多脏啊!”“咦!墨那么黑,吃下去不会中毒吗?”“现在考试是几月?”……
自然也有共情能力极强,且十分有上进心的好孩子,听完后大为动容,悔恨起过年期间嫌冷贪暖,窝在家里没好好读书。
卢舟就是其中之一,扪心自比一番,他起步晚,又不如颜君齐聪明,愈加觉得自己该好好学习,加倍努力。
热血奋发,卢舟脊背挺得更直,上课更加专注,念书背书都比平日大声,让今日上课的先生大为感动。
瞧瞧,这才是好苗子该有的模样!
先生激动,下学时留的课业都比平时多了一些。
当天晚上,许多背不过书,写不完字在家急哭了的孩子哭唧唧朝父母抱怨。
也有上进的在家点灯熬夜,被心疼他们的长辈问起,如此这般复述课堂发生的一切。
卢舟从正反面把仇恨拉满。
卢舟回家却问起颜君齐,前朝真有那样一个考生吗?
一问,真有。
并且还是朔州郡有史以来唯一的一名状元。
卢舟狠狠的震惊了,晚上摸摸他的小荷包,想要等休沐日去书局找找有没有那名状元的文集。
卢舟和颜君齐在书院出了一天风头,当然也有一些注意力放到他们衣服上的,当晚就有那么三两个回家向母亲、奶奶要春衣。
尤其年长的时尚潮儿们,自以为颜君齐就是穿得薄了点,以为他们脱掉棉袄也能获得同款潇洒。第二天好汉们顶着初春的料峭寒风,瑟瑟发抖进了书院。
单衣,薄衫,流鼻涕。
还迎上了颜君齐看傻缺似的嫌弃目光。
同学,你吸鼻涕、打喷嚏的声音打扰别人上课了知道吗?
第章 小顾客
相比颜君齐那些同窗,蒙学班的小书郎们穿什么可就没那么自由了,还都是父母长辈说了算。
到第二天也没几个弄潮儿换上春装,不过不少人还是穿薄了点,尤其是昨天写字沾了一袖子墨水的,今天袖子都短了点儿。
不过一两天过去,还是有有心人发现了街上新开的成衣店。
路过也罢,看见卢舟、颜君齐进去也罢,第二天下午就有人登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