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若抓着颜君齐,紧张得人发慌。
怎么办?
凉拌呗!
卢栩忍不住腹诽,难不成还想压中题么?
说起这个他可有经验了,身为一个被考试血虐的学渣,他有丰富受打击经验。高三没完没了的周考,月考,模拟考,考得他怀疑人生,质疑自我,反正只要他觉得准备得不错,铁定会被打脸,觉得完了,会啥写啥,不会瞎蒙吧,有时反而发挥得还不错。
卢栩抓着两个考生,经兮兮说起自己的经验之谈:“考试就是玄学,这玩意准备是不可能准备好的,永远都准备不好,都这时候了,会就是会,不会也没什么办法了,所以,该吃吃,该睡睡,精好了,没准不会的也能蒙对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卢的精制胜法:
考前默念:我是天才,我是天才,我是天才……
第5章 考前
卢栩一通开导,没起一点儿作用,马若嘴上说着“对对对”要吃好睡好,扭头就经质地让书童再帮他检查一遍考试用具,那个好脾气的书童,眼瞅都要翻白眼了。
颜君齐借了马若的手头历来的考题册子,坐在马若房间借着烛光一篇一篇翻过去。
他安安静静守着烛光看书,马若受他感染,慢慢也看进去了。
到颜君齐大概看完告辞离开时,马若也安安静静看了半夜的书,紧张还缓和了些。
卢栩默默吐槽,这就是学霸的自我调节法吗?若是换成他,考试前是绝对不看新题的!
卢栩忍不住问颜君齐:“那些题目你都会吗?”
颜君齐:“有的会,有的不会。”
卢栩默默观察,见颜君齐状态挺稳定,表情很自信,默默放心。
第二天还要走一天一夜的水路,在第三天天亮前赶到晖棠镇,徒步或坐车进城。
一上船,颜君齐就没住店温书的条件了,卢栩见他温书实在辛苦,和船夫商量他们俩轮着划船,走快些,不随书院的船了,尽快先到晖棠镇。至少让颜君齐先进城住下来。
路上他们没再停留,午饭晚饭通通在船上解决,他们船小而轻,卢栩和船夫轮换着,赶在半夜到达晖棠镇码头。
州府南各县的考生都在晖棠镇云集休整,不大的小镇天还黑着,已经有人在码头招揽生意。
卢栩和船夫商量好接他们的时间,和颜君齐上岸先找了个面馆吃一碗汤面。
宽面片,撒些菜叶子,加钱能多放一勺肉酱或蛋花。
大半夜的,卢栩也不想吃肉,让店家分别给他们加了荷包蛋,打听起怎么进城。
店家边煮面片边道:“小相公是来考试的吧,你们要是走路,沿着大道一直走,天亮差不多就看到城门了,要是坐车,”他探头指指大道边点着火把的空地,“看着火把了吗,那儿就有车,不过这会儿只有板车,你们若是不急,先到镇上住下,天亮就有骡车牛车了。”
卢栩道谢,让颜君齐看着行李,他先到火把那看看。
州府也缺牲口,这会儿揽客的板车,全是靠人力推拉的。卢栩细看了,这些板车平时应该都是在码头运货的,大概就这几天才运运人。半夜开始走,走到天亮正好入城。牛车和骡车稀缺,走得比人快,为了避免在城门口干等,要天快亮才出来拉客。
至于轿子和马车,晖棠镇就没这设备了。
左右是早到了,时间尚充裕,卢栩也不急在一时,按面馆老板指路,到晖棠镇的客栈先住下。
眼看都到了,还花钱住店,客栈伙计瞅着他们也不差钱,问他们要不要帮忙找车。
卢栩花十文钱托小二帮忙找车,吃过早饭,小二还真帮他们找来辆骡车。
骡子已经挺老了,但看得出来主人家养得很宝贝,骡子干净,车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卢栩欣然掏钱,将不多的行李放上车,车夫看他们就这么点儿行李,也是松口气。
车夫一路说着吉利话,说一看他们俩就是能高中的相貌,把卢栩逗得直乐,到了上坡路,卢栩主动跳下车步行过土坡,学渣表达高兴,就是如此之简单。
越接近州府城门,路上人越多,卢栩见不少背着包袱行李的书生,有人边走边背书。
有个胡子都一大把的中年人,蓬头垢面的,一手拿书,一手拿个干烧饼,边走边吃,衣服上,鞋面上,到处都是新旧补丁,也不知从哪儿来,走了多久。
卢栩看得凄然,想起前天晚上马若说,有些州郡规定,年过四十还没中秀才就不许再考的规定。
他当时觉得这规定好,甚至觉得四十都老了,应该三十。人生在世,又不止一条道,四十了还没考中秀才,那肯定没什么读书的天赋,还不如早点放弃,干点儿别的。
可如今瞧见这样的人,又忍不住同情。
在这里,年过五十已是老年,一个村子,能过六十岁的不足十人,三十年,四十年,已经相当于全部的人生,一个人一辈子,全部的指望和精力都在诗书上,只要考过,就能免税免徭役,也许人生就再不相同。
卢栩扭回头,转头看颜君齐尚有几分稚气的侧脸。
其实,这个世界,能改变命运的道路是很窄的,颜君齐也背负着全家的命运在读书。
太阳接近头顶,骡车在城门停下,卢栩终于看到了州府大门,他仰头看着比观阳高出两米的大城门,远处城墙尽头耸立的角楼,和颜君齐排队登记入城。
这就是他们隆兴的州府,相当于是隆兴郡的省会了。
到了州府,连口音都有变化,城卫一听,就知道他们是外乡人,再一看打扮,便猜出他们是来考试的考生。
卢栩背好行李,按城卫指示,先找府衙后的大校场,颜君齐他们考试,就是在校场里搭棚。
校场外有官兵层层把守,这几天谁都不许接近。
卢栩和颜君齐在外面转了一圈,在校场附近找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