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栩:“那腊月吃了吧!”
腊月嘻嘻两声,跑去溪边洗苹果,没一会儿,领着好几个小萝卜头回来。
腊月:“哥哥,我能分给水秀他们吃吗?”
卢栩:“来,哥哥给你切开。”
他洗洗手,到厨房拿菜刀把苹果切成八瓣,数一数,七个小萝卜头,好,一人一块,剩下一块是他的。
“行了,去玩儿吧,别跑远。”
卢栩打发完七个小萝卜头,拿起最后那块一口下去,嘶,酸得他一个激灵。
卢栩啃了皮咔嚓两口吃了,正对上卢文、卢舟幽幽的目光。
干嘛?
苹果不是还多么?
搞得他背着他们偷吃似的。
卢栩把皮远投进鸡窝,沉声道:“想吃自己洗。”
卢文、卢舟默契低头,继续分苹果。
卢栩看了一会儿,又是一阵挠头,一个卢舟就算了,怎么连油嘴滑舌的卢文都这个德行了?
他没忍住,把卢文拽过来,“你被夺舍了?”
卢文:“?”
卢栩:“那你是怎么了?病了?”
卢文黑着脸噘着嘴:“我没病,我爹病了,我娘也病了,小夏就会哭,小雨和小福除了吃,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家完了!”
卢栩朝他脑袋上啪叽一巴掌,“会不会说话,好好说!”
卢文鼻头红了,眼泪在眼眶滚了滚又憋回去,揉着鼻子闷声道:“自从我哥走了,爹就整天唉声叹气的,娘也是,丢了魂一样,昨天去把牛退了取定金,回来还跌了一跤。”
卢栩忙问:“摔伤了?”
卢文摇头:“没有,就膝盖破了块皮。”
卢栩松口气。
他烦闷地揉着额头,让他赚钱,让他帮忙,让他出主意,都好办,唯独安慰人,他发愁。
安慰又没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卢辉平平安安回来,他又不能去把人偷回来逮回来。
这几天他也不愿意在家待着,出门看见谁都是愁眉苦脸的。
村里死气沉沉的,观阳县城也是,搞得他也没精,就和船帮打架时候还能痛快点。
卢栩揪了揪头发,他一发愁就爱扯头发,这阵子扯得尤其多,再扯下去就要英年早秃了。
卢栩叹气道:“一会儿我去看看三叔三婶。”
卢文:“别去了,伯母和四婶天天去,没用,等他们自己想开就好了。”
卢栩:“……”
他震惊地瞧卢文,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卢文黑亮的眼睛幽深地望着他,“我到田里看过了,也试过了,我们家田太多,根本就忙不过来。我不是我哥,田里的活指望不上我,小夏也不行,只靠我爹娘,他们得累死。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赚钱买牛,大哥,我跟你做买卖吧,我能吃苦。”
卢栩更说不出话了。
他忍不住伸手往卢文额头上探了探,没发烧啊!
卢文躲开他手,忍着嫌弃正经道:“你什么时候再卖凉菜,黄瓜再不摘就老了,我做主和卢舟都摘了晒了,剩下的秋黄瓜、茄子也摘不了多少,再往下瓜果该熟了,你打算好卖什么了么?”
卢栩不说话,卢文继续道:“那你这几天别往外跑了,想想新菜谱吧。”
卢栩一副人都不好了的样子,卢文长叹口气,甩他一个“瞧瞧这些靠不住的大人”的嫌弃眼,拍拍裤子站起来,“我去送苹果。”
卢文提着篮子走了好一会儿,卢栩都没回过来。
他问卢舟,“卢文这个症状多久了?”
卢舟复杂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没说,摇摇头继续闷头分苹果,把好苹果装回筐子,有损坏的苹果装进篮子,一个人哼哧哼哧往厨房搬。
卢栩:“……”
他朝卢舟空挥了一拳,行,就他什么都不知道,就他笨,告诉他会死么?什么狗屁弟弟!
卢栩没好气地踢开板凳,抓几个苹果往颜君齐家去了。
“我不就几天没在家么,一个没看见他们俩还穿一条裤子了,气死我了!我没注意什么,他就不能好好跟我说么!”卢栩气得哐哐拍桌子,“人不大,脾气不小,什么狗屁脾气!”
颜君齐哪看不出来他是心虚。
心虚自己好几天不在家,家里乱七八糟,他也没帮上一点儿忙。
卢文突然从猫狗嫌变成这样,他才是最难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