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芳听说温轻雪要去联姻对象家过周末,抱着她死活不肯撒手,直到邱怡和张宛昕一左一右对她耳语了几句,这才抹着眼睛将人一路送到校门外。
然后往她的“行囊”里塞了半个剥好的柚子,让她路上记得吃。
死沉死沉的。
不想拂了室友的好意,温轻雪只得慢吞吞地负重前行,顺道打了一遍腹稿,准备一上车就质问商执昨晚为何不告而别。
结果前排车门一开,到嘴边的质问却变成了:“我和室友去买奶茶,顺便给你……”
回应她的却是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温小姐?”
副驾驶座上已经有人,是谢律。
至于驾驶座上,则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面孔——应该是新聘的司机。
“他人呢?”温轻雪瞄了眼空荡荡的后排座位,“我是说商执……他没来吗?”
“少爷在家等您。”谢律回答。
温轻雪咬了下唇: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会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随手将挂着巴宝莉小熊的包包扔到座位上,温大小姐沉着脸上了车,手里那杯全糖奶茶瞬间变得寡淡无味。
敷衍地回应着谢律的寒暄,她越想越气,几度有发消息去骂商执的冲动。
最终还是作罢。
因为这种小事闹脾气,掉价。
车辆畅通无阻驶入檀香名郡,却没有在幢停留,而是直接进了2幢的车库——是商执的住处。
谢律解释道:“老爷有几位故友恰好来哲海办事,今晚不在家里吃饭。”
温轻雪点点头表示理解。
本来嘛,这次来檀香名郡借宿就是她的擅自安排,没理由让商老爷子推掉原来的行程,只是这样一来,自己与商执单独相处的时间就要增加了。
停好车,司机陶叔拎着旅行包,一路将年轻的女主人送进别墅。
迎接他们的只有苏阿姨。
起初她在厨房里忙活,听见门口有动静,急忙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行李的同时,顺手塞给谢律一只刚洗好的橘子。
向来严肃的谢管家冲她咧了下嘴。
聪慧如温轻雪,很快咂摸出两人之间欲说还休的小暧昧,只是还没来得及问明白,她就被苏阿姨请到了餐桌边。
瞥一眼手机,还不到六点。
刚喝完奶茶,温轻雪一点儿都不觉得饿:“现在就吃晚饭,会不会太早了?”
商执的声音自她身后幽幽响起:“……你可以先回房间休息。”
尽管是在自己家里,男人依旧穿着衬衫和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底却有一点青色,像是昨夜没有睡好的样子。
一时间无法分辨那句话是出于关心还是出于嫌弃,温轻雪闭上嘴,乖乖洗了手在他对面坐好,准备吃饭。
要体谅某人的“老年”作息。
应该是爷孙两人特意交代过厨师,这一桌子菜都挺合温轻雪的口味,除了上次来吃到的九节虾,还有龙井虾仁和清蒸澳龙。
商执主动剥了只虾,放进她的碗里。
用筷子拨弄着虾肉,温轻雪的心情阴转多云,决定给对方一次认错的机会:“你今天下午是临时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吗?”
并没有直接问“你今天下午为什么没来学校接我”,而是直接为爽约的丈夫找好了台阶,温轻雪觉得自己扮演的这个妻子角色,真是非常聪慧、非常体贴。
然而,商执却并不领情:“没什么重要的事。”
说罢,他起身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不再多言。
宛如在与谁置气。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两人相顾无言,连筷子碰到碗碟的声响都显得刺耳。
温轻雪愈发不可思议:我没怪你失约,你居然还给我甩脸色?
她“啪”地搁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商执!”
男人抬眼:“家里有规矩——食不言。”
说来,商家少爷身上似乎天生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正派的容颜加温和的语调,兵不血刃就能叫对手落败。
被血脉压制的温轻雪只能小声嘀咕:“我上次来也没这规矩啊……”
商执又给她剥了一只虾:“刚立的。”
*
晚饭过后,苏阿姨收拾好了碗碟,很自觉地说要去商屹凯的住处帮忙,反正爷孙两人住的很近jsg,真要有什么事,做个宵夜或是洗洗涮涮,一通电话她就能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