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室友的恐怖之处,她拍拍脸颊试图清醒,用最快的速度下床将自己拾掇一通,抓起新买的那只戴妃包,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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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哲海的天气并不算冷,温轻雪俨然也没打算把自己包裹严实:修身小西装搭配姜黄色格纹短裙,过膝软皮靴踩在水泥地上咯咯作响,甜美中又多了几分飒爽,长腿一迈,还能瞥见裙摆下那一小片惹人遐想的雪白……
在弥漫着书卷香气的校园里,年轻貌美的女孩就是一道纯天然的风景线,温轻雪一出现,立刻令一众男生投来心驰往目光,而温大小姐也早已习惯了这种眼,她轻嗤一声,目不斜视走过他们身边。
只是,今天的情况略微特殊。
那些雄性生物的目光并没有追随她,而是越过那道倩影,齐刷刷投向停靠在步道边的一辆私家车。
准确来说,是一辆豪车——远比漂亮姑娘更吸引人。
穿着球衣的男生戳了戳身边的哥们,情激动:“卧槽,看见那车了吗?是库里南!第一次见到诶,好想摸摸那个欢庆女车标!”
听闻这话,温轻雪忍不住望过去。
家境优渥的温大小姐自然见过不少豪车,但她并不喜欢库里南,怎么说呢,作为天花板级别的suv,这台车的车头过于硬朗、方正,她笃定,只有那种性格古板无趣有钱没地方花的中老年富商才会中意它。
走间,又听得另一个男生高声阴阳怪气:“jsg车停在女生宿舍楼下,该不会是……咳咳,不知道是哪个妹子被资本主义腐蚀了纯洁的身心……”
被这话恶心得狠狠拧眉,温轻雪刚准备回怼几句,抬眼间,那辆宛如蛰伏野兽般的库里南竟缓缓启动,径直挡在了她的面前。
车门大敞,自副驾座走下一位身形高瘦、精矍铄的老者,惹眼的白发搭配一身唐装,竟有点老派绅士的味道。
温轻雪愣了愣,心道这人面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老者毕恭毕敬自我介绍:“温小姐,我是商屹凯商老爷的管家,谢律。”
见温轻雪面露恍然,他微笑着打开车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又道:“我家少爷请您借一步说话。”
商家的少爷?
温轻雪脑海里立刻蹦出一个名字:商执。
事实上,这名字对她来说不算陌生,来哲海念书一年多,几乎每次回楠丰,她都要听家中长辈念叨几次。
好端端的,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步道边逗留片刻,已然引起了小小的骚动,温轻雪心中虽有疑虑,却不想多耽搁,她冲谢律点点头,迅速钻进车厢后排。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木质香水味。
那味道很清冷,温轻雪宛如置身于一间陈年旧木屋中,冷不防打了个寒颤,恍间,倚在后排座椅上的身影悄无声息占据了她的视野。
身着新中式衬衫的年轻男人正阖目养,阳光在他身上镀了层浅浅的金色,仿佛是被工笔画名家用金漆勾勒过轮廓……
虽说是一副极好的皮相,可被那股冷香一衬,又莫名给人一种不可亵玩的疏离感。
确实是商执。
许久未见,他似乎并没有太多变化。
温轻雪动了动眼眸,刚想说点什么,复而瞥见那家伙的右手里还捏着一串木质佛珠,一颗一颗不疾不徐地拨转着,约摸是黄花梨或者金丝楠木。
她不懂文玩手串,只觉着,能被商家少爷捏在手里把玩的,定然不是便宜货。
附庸风雅。
装腔作势。
道貌岸然。
温大小姐嗤之以鼻,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友善:“你怎么来了?”
觉察到身边人落座,商执才缓缓掀开眼皮:“温小姐没忘记你我之间的约定吧?”
温轻雪调整了一下坐姿,长腿交叠,语气淡然:“放心,我记着呢。”
商执点点头:“记得就好。”
不算熟络的两人,却有一纸婚约在身。
楠丰温家多年来深耕文化产业投资,家族里又出过几位声名远播的艺术家,在名流圈一向颇有分量,作为温家的小辈,温轻雪自懂事起便知道自己没有婚姻自由,未来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必须出身名门,家世显赫,且能够帮衬到她的父母乃至整个家族……
她的婚姻,注定是一场交易。
因此,对于父母执意要她与商家独子联姻的决定,温轻雪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十八岁那年,她在表哥的婚礼上第一次见到未婚夫商执。
只一眼,便暗自庆幸:虽说是没有感情的“空壳婚姻”,但父母为自己挑选的结婚对象样貌极佳、赏心悦目,以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不至于对丈夫产生生理上的厌恶。
更妙的是,那位商家少爷很拎得清,两人订婚前便私下有过约定:在不影响双方家族合作共赢的前提下低调领证,婚后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
温轻雪来哲海求学的这段时间里,商执遵守约定,除了必须出席的几个重要场合,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她这个未婚妻,今日纡尊降贵亲自过来堵人,想来也是顶不住家里的压力,要她拟个婚期,给句准话。
懒得周旋,温轻雪直接将话挑明:“你想什么时候去领证?”
并不想彻底放弃婚事的主导权,不等商执开口,她便急着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最好能等到我毕业……”
商执捻佛珠的动作一滞,思考数秒,轻轻吐出两个字:“现在。”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温轻雪美眸圆睁,惊呼道:“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