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会儿到了我去前台问问还有没有空房,开两间,好好休息下。”他说。
“不用,你自己开一间休息就好了,我反正还挺习惯睡车上的。”她拒绝道。
“再习惯也不如睡床上舒服啊,别跟我客气,我反正钱多。”他牵了牵唇角,散漫笑道。
“……”杨北茉动了动唇,竟找不出反驳他的理由。
于是在下午抵达酒店后,杨北茉又拖着行李箱,住进了他隔壁的房间。
担心他再感冒,她冲了个澡休息了片刻,就拿着他之前送她的药敲开了他的房间。
“怎么了?”程星野擦着头发,打开了门。
因为没有带换洗的衣服,他身上只套了个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了腰间,领口微微敞开着,隐约透出了他结实的胸肌和锋利的锁骨。
而且这浴袍对他来说稍微有点短,她能看到他浴袍下露出来的大腿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杨北茉不禁感觉视线被烫了下,连忙移开眼盯着门框说:“这个感冒药,你要不先喝一袋压一压,我听你车上一直都在吸鼻子。”
程星野微微怔了下,垂眸看了眼她手里的药,接着弯了弯眼尾笑道:“好,多谢你的关心。”
“不客气,本来也是你之前买给我的。”杨北茉有点局促地抿了下唇,往后退了一步,“我先回去了,你要难受或是需要帮助再喊我。”
“等等。”程星野漆黑瞳眸微微眯了下,幽幽叫住了她。
“怎么了?”她顿了下脚步。
“我难受。”他缓缓眨了下眼睛。
“……”杨北茉默了几秒,轻叹了口气,“那你上床躺着去,我给你冲药。”
“好。”程星野眼底浮起了得逞的笑意,又假装重咳了两声,才晃晃悠悠地上了床。
他斜倚在床头,幽沉眸光一直追随着忙前忙后给他烧热水倒药的杨北茉。
被他盯得不太自在的杨北茉不禁咽了下喉咙,转头说:“你能不能看看手机什么的。”
“手机哪有你好看。”他歪了歪脑袋。
“……”杨北茉耳尖微微红了下,局促拗过了脸,“能少开点玩笑吗?”
“我没开玩笑啊。”他无辜地耸了下肩,“实话实说罢了。”
“那,你少说几句话。”杨北茉抿了下唇,垂着眉眼似嗔非嗔了句。
“哦。”程星野散漫扯了下唇角,低低笑说,“这么不经夸啊。”
“……”杨北茉沉默地拿起水壶,冲开了杯中的药,往他床头边一放说,“我看你精状态挺好的,药在这,等凉了自己喝,我走了。”
程星野嘴边笑容凝固了下,连忙抬手掩嘴咳嗽了两下:“咳咳咳,我不说话了,你别走啊。”
他耷拉下眼尾,一副虚弱的模样往床头靠了靠,又掀起眼皮,可怜兮兮地瞅了她一眼。
判断不了他究竟是真难受还是在演戏的杨北茉只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问他:“那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也不用做什么,坐一边陪陪我就好了。”他轻笑道。
“……”
“不可以吗?”他眨了眨眼睛,又低头咳了起来。
看他垂着脑袋,肩膀颤动的可怜模样,她也说不出口任何拒绝的话,只能淡淡应了声“可以”,便走到书桌边坐了下来。
程星野悄悄瞄了眼她略显无奈的脸,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虽说之后程星野也没再抓着她聊天,但一想到他就穿着个浴袍在她身后躺着,杨北茉还是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既然她待在这里,就应该发挥点照顾病人的功能,才能显得正常和合理吧。
于是没坐一会儿,她又站起来身,转头看了眼躺在被子里刷手机的程星野:“话说你之前下去推车的时候,衣服上不是溅了挺多泥点的么,要不我帮你洗一下,拿去窗户那边晾一晾,明天也能干干净净地去坐飞机。”
程星野微微怔了下,放下了手机:“不用啊,我已经拿湿毛巾擦了个差不多,挂在卫生间里了。”
“那卫生间潮,不太好晾干,我帮你移到窗边,我看这里也有个铁丝可以挂。”杨北茉指了指身边的窗框。
“那麻烦你了。“他点了点头。
“不客气,毕竟我发烧的时候你也没少照顾我,算是回报了。”她说着就往卫生间走去。
只是回报么……
程星野眸光暗淡了几分,轻叹了口气,重新拿起了手机。
但没过几秒,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大步冲向了卫生间:“杨北茉,等一下!”
正准备拿挂在门口夹克外套的杨北茉被他吓得手抖了下,衣服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没了门口外套的遮挡,她看到了卫生间里面挂着的衬衫、裤子以及……内裤?
所以他浴袍里什么都没穿?
杨北茉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程星野就跟一阵风似地从她身边窜进了卫生间,快速拿掉了挂在毛巾架上的内裤,背到了身后。
空气短暂凝固了片刻。
杨北茉不自觉地瞄了眼他腰间松松垮垮的浴袍,张了张嘴,还没发出一个音节,就被程星野耳根泛红地抢先道:“那个,我穿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