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是相公你特意为我开口要来的朱钗?”
覃煊冷眼瞧着她难以置信的小模样,万分郁闷和不理解。
“我给自己妻子带一件朱钗回来,这件事有那么匪夷所思吗?”
陆今湘顿住,想了想,缓慢摇头,说。
“倒也不是,只是你先前从没有送过朱钗回来。”
不止朱钗,其他女人用的玩意,包括那些绫罗绸缎,首饰珠宝一律没有,所以她才没想到那个方面。
她斟酌着语句:“你先前其实送过我不少东西,尤其是那两大车异域调料,那个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事实上,就连方便面之所以能成功发明出来,也跟这两大车调料有关系,不然单纯做出来的干面团要不然拧成一团,要不然干得泡不开,就算泡开也不成根,而是一片片雪花状的面片。
“行了,别说了。”覃煊打断她,表情难以言喻,片刻道,“日后我会履行起为人夫君的责任,经常送你首饰。”
真不必反复提及那两大车调料。
旁的人都送妻子玉佩首饰绸缎,轮到他,送了两大车调料……想想就觉得难以启齿。
倒也不必如此……
“其实,我还挺喜欢那份礼物的。”陆今湘小声道。
覃煊顿住:“你不喜欢这份朱钗?”
“当然也喜欢。”陆今湘摇头,顿了顿,思考该怎么组织言语,“就是说,相公你送的东西都十分符合我心意啦。”
算了,干脆说个好听话哄哄他。
覃煊表情果然露出得意满足,男人之所以惦记着给家中妻子挑选一份他用不上的礼物,不就是为了从妻子嘴中得到一句夸赞嘛。
被顺毛驴后,心情平静下来,跟他说起这件朱钗。
认真来说,这件朱钗是太子妃主动送过来的,作为庆祝他夫人有孕的贺礼,此次宫苑算是挑出其中最好的一批送去东宫,太子妃转手全部送了过来,让他随意挑选,就是全部带走也无关紧要。
太子妃这是来折罪来了,她那位好堂妹在西郊林场的擅自行动让太子勃然大怒,觉得太子妃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回来东宫便夺了太子妃的权柄,说让她好生养身体,东宫事务便暂时别插手了。
太子妃真是百口莫辩,她敢发誓自从被太子训斥过后,她就再也没有动过歪心思,那位便宜堂妹的行为绝对是她个人行为,或者说家里对她阳奉阴违。
但太子怎么会听她狡辩,因为这件事,连膝下有了嫡出太孙的喜悦都消减不少。
太子妃心急若焚,但被关在寝殿中坐月子,轻易出不了殿门,只好选择这种迂回的方式来给覃煊夫妇赔罪,顺便做给太子看。
覃煊才懒得搭理太子妃这种内宅手段,挑选这枚朱钗也恰是他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觉得适合陆今湘而已。
当然,其中那些弯弯道道就不必告知陆今湘了,只需要让她知道这枚朱钗是他特意为她选的。
……
离了正黎院,走在回去路上,覃煊背着手走得飞快。
良什几乎小跑着才能跟得上。
他心里郁闷,主子这不是跟少夫人相谈甚欢,还在少夫人那里用了顿晚膳,怎么瞧着心情不仅没有好转,反倒变得更加沉郁了。
倏忽,前方人停下脚步,还好良什一直注意着前面,才没叫这件事弄得措手不及。
他跟着停下,气喘吁吁。
“怎么了,主子?”
覃煊背着手,眼沉沉地盯着前方,好半晌,扯起唇角问。
“良什,如果你给你妻子送了件首饰,她会开心吗?”
良什挠挠头,满面纠结。
“主子,奴才还未娶妻啊。”
没有妻子,还没有这个甜蜜的烦恼,让他何处去思考这个问题。
转而对上覃煊冷厉的眼,浑身一颤,立马哆嗦着回答。
“那肯定吧,哪个女子不爱珠宝首饰啊。”
覃煊眼茫然,对啊,哪个女子不爱珠宝首饰啊,那为何陆今湘一点惊喜感和娇羞感也没有呢。
如此就显得他特意朝太子要来这件首饰并且满怀期待地一路疾驰回家,显得那么好笑,跟个跳梁小丑似的。
成了他一人的独角戏。
抿着唇,盯着前方,许久不曾挪动脚步。
……
接下来两日,覃煊说到做到,每日都给陆今湘送不重样的珍宝首饰。
诸如,今日是珊瑚手链,明日是玛瑙翡翠压襟,后日则是成功从太子宫中取回的盘龙玉佩……
总之,覃大人金口玉言,信守不渝。
来来回回动静不小,便是连东跨院众人都惊动了。
过了晌午,众人围坐在老夫人跟前闲话家常,还提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