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于承认,却也无法否认,只能僵在原地,紧紧抿住唇。
池遂宁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继续朝她靠近:“刚分手?”
他靠得太近,身上忍冬木的气味钻进她鼻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香,无端让人脸热,无端让人想要靠近。
可她怎么敢,她又退了一步,低喃:“关你什么事。”
池遂宁笑了笑,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他站起身,转身抓住窗棱上生锈的锁扣,稍一用力就扳了下来,然后打开了窗户。
新鲜的空气从天台一下子灌进来,冲淡了烟草味,也吹散了她脸上的热气。
她看向池遂宁:“你这是……”
“室内不让吸烟,我要去室外。”他长腿迈上窗台,回身朝她伸出手:“你去吗?”
他逆着光,惊艳的五官隐没这阴影中,邀请的姿态却被光影定格,无比清晰,无比确定,无比令人心动。
姚牧羊来过明理楼十九层无数次,每一次都被困在这上了锁的窗内,从没有上过天台,没有吹过楼顶的风,没有看过天上的云。
她犹豫了足足半秒钟,然后伸手触及他的指尖。下一秒钟,他已经拉她上了窗台。
他的手微凉有力,明明在带她冒险,却不知为何令人心安。过去两年,许澍总在教她稳妥,她却总是内心惴惴。
平稳落地后,她意识到自己竟然再把他和刚刚分手的前男友比较,赶紧摇头甩脱这个想法。
这是姚牧羊第一次站上这么高的楼顶吹风,和山顶的感觉截然不同,因为她此刻征服的是人文,而非地理。她看着校园里的食堂、宿舍、教学楼,还有匆匆赶课的人群,忽然有种指点江山的快乐。
“开心了?”
池遂宁抱着双臂,欣赏她脸上兴奋的红晕。
“开心啊。”
她转头,看见他还捏在手里的半支烟,想来是不舍得扔:“你抽吧,这是室外。”
池遂宁早没了抽烟的心思,他本就没有瘾,只为加班提才抽,今天见过李院士,心里烦闷,才点了一根。这半支烟之所以一直没扔,只是因为没有垃圾桶。
但见她提起,又忍不住要逗弄:“我可不敢,再把你弄哭,可没有更高的地方能哄你开心了。”
姚牧羊终于笑了:“刚才我也没想哭的。我给你挡风。”
她说着伸出双手,围成一个圆弧,试图挡住楼顶永不止息的风,给他一个点燃火苗的机会。
池遂宁鬼使差地,把烟放回了唇上,掏出打火机,低头靠近那双纤细的手掌。
烟已燃过一次,余烬被风吹散,露出新的烟丝。
他极力稳住手,心却稳不住,一连拨动两次滚轮,都没有打着。
姚牧羊笑他:“你那样不行的,我来吧。”
她从他手里拿过打火机,熟稔地轻轻一擦,火苗就雀跃起来,在风中拧着身子,明明灭灭。
“快点快点,要吹灭了!”
池遂宁含着烟,凑到她手边,黄白的火焰轻而易举点燃两人之间的温度,烟丝蜷曲作响。
他避开她的方向才吐雾,惊诧于她的熟练:“你抽烟?”
姚牧羊摇摇头:“我只是会用打火机。”
赵小山回家时,总是整日整夜搓麻将,腾不出手点烟时,就含一根在唇上,使唤她过来,做一张卷子的工夫要点好几根。
池遂宁扬起头,把烟雾吐向天空。
这烟,忽然有点舍不得戒了。
“以后不要给别人点烟。”
她这才意识到不妥,这是一个极为谄媚的动作,的确不该用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赶紧把打火机还给他:“我只是想谢谢你,没别的意思。”
池遂宁没有接:“我是说别人。”
姚牧羊抬眸,困惑不解:“别人?”
“除了男朋友,其他人都不行。”
她没想到这堂自尊自爱的课,竟然是由一个陌生人给她上的,不禁臊得慌:“知道了。我没有男朋友,所有人都是别人,打火机还给你。”
池遂宁掐了烟,拿起打火机,然后把一张卡片压在下面,又放回了她掌心:“你很快就有了。”
“你怎么知道,你会相面?”
“这是我的愿望,因为我希望你不要让我追太久。”
姚牧羊发现打火机下面是他的名片,目瞪口呆:“你是不是有点草率,咱俩根本就不认识。”
池遂宁笑:“我认识你,你是姚牧羊。我两年前就认识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番外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