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经都要吓死了,他哆哆嗦嗦的求道:“刘小姐,您可就别吓唬奴才了,奴才这颗脑袋都快保不住了。”
刘瑶乐好笑道:“怎么你那个二爷主子要过河拆桥了?打算拿你顶罪了?”
布经惊慌不止,“刘小姐这话可说不得,封郡主府是二爷的意思,不,也不是二爷的意思,是二爷让奴才保护郡主府,是奴才理解错了,也是奴才为了二爷这些年吃的苦不平,凭什么二爷为了朝廷出生入死,还要不停的被人算计,险些被人害死,差一点就回不来,见不到暖阳郡主了。”
这话听的人心惊胆战,刘瑶乐不好再说什么了。
周青鸾满心紧张地问道:“你说二爷……险些被人害死,是什么意思?”
布经记得很清楚,张口就来。
“二爷刚接手大军的时候,很多人不服,有人故意用错误的消息引导二爷,二爷带人出兵,中了埋伏,险些战死沙场,二爷的肩膀还中了一箭,大夫说再偏一点,那箭射中二爷的心脏,二爷就没命了……”
周青鸾知道战场凶险,可她没想到薛牧言竟然遇到这么危险的事,竟然都不知道。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薛牧言中箭的样子,仿佛自己的心口也被射中了一箭。
“后来呢?”
布经心有迟疑,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后来……”
周青鸾心疼薛牧言,虽然人已经回来了,可她还是想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
布经低下了头,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了下去:“后来二爷还没好就收到了端王的信,信里端王说郡主您……已经有孕了,还说会好好照顾您,等二爷凯旋喝你们的喜酒,当天晚上二爷伤口崩裂,昏迷不醒……”
布经如鲠在喉,想起当年的事就为薛牧言鸣不平。
薛牧言和周青鸾在一起的事,他比谁都清楚,也知道薛牧言有多在乎周青鸾。
那封信在当时,无异于往他心口刺了一箭。
如果不是肩负重任,他只怕真的要死在北疆了。
“暖阳郡主,我们二爷苦啊,别看他身份尊贵,又大权在握,可他从小不被王爷和王妃喜欢,连普通人家的孩子都不如,就算到了现在,不是被亲爹算计,就是被亲哥设计,没有一天能过得安稳,您要是不理他,他……真的太可怜了。”
……
周青鸾本就心软,听了薛牧言这些年在边关发生的事,已经不想计较那么多了。
如果不是他回来后不问青红皂白,跟她发脾气,又怀疑暖暖的身世,两个人只怕早就和好如初了。
如今虽然还不能完完全全地原谅他,尤其想到他命令她脱衣羞辱她的事。
还有在她明确地表示了暖暖是他的女儿后,他还不肯相信她的话。
她心里有所记恨外,其他的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周青鸾这样劝完自己,问道:“你主子呢?”
布经一怔,弄明白周青鸾的态度后,又惊又喜的从地上爬起来道:“您是原谅二爷了吗?那我去喊二爷进来。”
“去喊?”周青鸾注意到这两个字,质问道:“所以他早就来了,让你进来演戏的?”
布经举手发誓道:“奴才保证一个假话都没有,但凡有一个字假话奴才都不得好死。”
也不知道周青鸾有没有相信,他继续解释,“二爷只让奴才给您道歉,战场的事,是奴才自己忍不住才说的,还求郡主不要怪罪主子。”
周青鸾刚才明明消气了,可这会又生气了。
这人知道过来,就不会自己进屋解释?
先要个奴才过来跟她哭诉,这是跟她玩心眼儿呢?
梨蕊心疼布经跪了这么久,又磕了那么多头。
薛牧言这些年过得不容易,那身为他的奴才的布经,肯定也没少吃苦。
她没忍住,往前走了两步,哭道:“二小姐,二爷都吃了那么多苦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您要是生气,也先跟二爷好好说会话,给他解释的机会,是不是?”
桃花也附和道:“虽然二爷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生气不对,不过他被蒙蔽了这么多年,再怎么生气都可以理解。您就原谅他吧。”
周青鸾瞥了一眼这两个吃里爬外的婢女。
人家薛牧言自己都没说什么,他们已经开始求情了。
刘瑶乐看出周青鸾、已经心软了,瞥了布经一眼道:“还不滚出去,请二爷进来。”
布经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看见刘瑶乐给他使眼色,赶紧往外跑。
“二爷,郡主原谅您了,您快点进来。”
薛牧言确实就在门外,他本来就心情复杂,听见布经这没出息的大呼小叫,既落面子,又难堪,见到人跑出来,冷着脸子呵斥道:“喊什么,自己去领罚,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布经心里嘀咕,还不是二爷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要不是自己声泪俱下,真情实感地这么一哭,二小姐能这么轻易见他吗!
薛牧言抱着匣子进了堂屋。
刚才屋里还有一群人,见到薛牧言进来,都很识趣地避开了。
周青鸾坐在椅子上,刚擦完眼泪,看见薛牧言身子一扭别开了脸,故意不肯看他。
薛牧言犹豫了片刻,他抱着匣子走到周青鸾面前,忽然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