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昀银牙咬碎,敢怒不敢言,只得将孩子重新拉来跟前。
服务生见状,忙上前劝解,说孩子还小不懂事,和气生财,那对男女不再计较,坐回去继续用餐。
程昀抱着原游川回座,轻声哄慰;
原屹沉着张脸,一言不发。
原也跟在后面,信步自若。片晌,他侧过脸去,轻悠悠地呵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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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其乐融融的一餐,因这个突发事故,变得异常沉闷。
后半段,原屹食不知味,连饮几杯大麦茶就说饱了,问妻子什么时候走。
程昀面皮薄,自然也不想多待,就说:“现在走吧。”
原屹点点头,看向原也:“你今天就住家里吧?”
原也婉拒:“我这周作业多,有不少没带回来,还是回出租房吧,我怕做不完。”
见他身侧背包是不厚实,垮在那里,原屹不再强求:“那我们先送你回去。”
原屹去地下一层取车。
原也,程昀,原游川三人在路口等候,小孩还在抽噎,剩余两人均不吱声。
黑色的奥迪l刹停下来。
原也坐入副驾。上路后,后排程昀仍在安抚惊魂未定的原游川。
女人声音细碎不绝,原屹本就心情烦闷,叫她少这么溺爱,两人辩嘴几句,车内再无声响。原也靠向椅背,摸出降噪耳机,一左一右戴好,侧眸看窗。
轿车滑过没有尽头的幻光霓虹和楼宇,贮停在眼熟的小巷口。
原也下车刚要走,被握着方向盘的爸爸叫住。
男人回头叮嘱妻儿:“小昀,我跟原也上去说两句,你和川川车里等我。”
程昀一怔,微笑应声。
原屹把冷气留着,下了车。
窗外两道影渐行渐远,程昀热忱相送的态冷却下来。
她从包里取出一支棒棒糖,拆袋,递给陷在安全座椅里的原游川。
男孩舔舐着,情绪总算好转。
女人挽起笑靥:“川川,你不是去洗手的吗?在哥哥身上画画就算了,怎么好端端的用脏手抹别人呢?是不是哥哥让你做的?”
小男孩用力点头:“就是哥哥让我画的。”
程昀攥拳,水红色的美甲掐进肉里。她深吸一气,又缓慢吐出,然后升起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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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父子俩基本没讲话,不过几句客套寒暄,住得习惯与否,原也收起了耳机,也都挨个作答,只是没什么情绪。
原屹跟着原也上楼,对楼道的环境全程挑剔:“要不是实在没空房,才不会选这间,这楼梯小的,多来两个男的都得塌。”
原也没搭腔,取出钥匙开门。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些户外的黯淡光斑淋在器物上。
“没人么?”原屹有些意外:“隔壁那户回家了?”
原也扫见女生房门缝透出一隙亮,又瞄了眼她妈妈房门,迅速打开客厅灯:“好像是。”
“就一双拖鞋。你别换了。”
他说着,拐去自己房间。
原屹跟进去,考虑到家里没旁人,就没有掩门。
男人四处打量,见儿子屋里收拾得还算整洁入眼,就不再过问生活方面的事,走去他书桌边,拖出椅子坐下。
“你也坐。”原屹指床。
原也一声不响照做。
原屹拿起他桌边习题册翻两下,又放回去,不卖关子:“我前几天到北京出差,没空管到你,你知道你们汤老师给我打电话么?”
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什么事,原也回:“猜到了。”
“他说你放弃竞赛了?真的假的?”
原也扬眸:“真的。”
本还没特别当回事,等真从儿子口里得到准信,原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惊疑:“你就自己决定了?”
原也说:“对,我不想参加了。”
“你说不参加就不参加?”原屹声调陡然提高:“这么大个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