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四晚上回来你去告诉他,明日他若想继续出去玩朕不拦着,让他把弘晖送过来就是。”康熙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对,得把弘晖叫在自己身边儿。
......
若要说胤禛这几日都带着宜筠和弘晖出去游玩,那可真是冤枉了胤禛了,胤禛表示明明是只带了福晋一个人出去游玩。
至于弘晖,则兴致满满的沿着书中记录的风土人情一一去体验了一遍,胤禛和宜筠只跟着弘晖了两日便觉得无甚趣味,第三日便声称要一起去别处游玩。
弘晖努了努嘴,“那儿子便自己去瞧瞧。”于是便带着贴身太监一起乔装打扮后四处探访。
而胤禛则带着宜筠去逛了如今扬州时兴的首饰店,大手笔的给宜筠买了一堆漂亮头面,同时也不忘给家中的两个女儿也买了一些,给乌那希的特地都买成了金制的。
“你说弘晖一个人出去不会有什么事儿吧?”宜筠边对着铜镜比划着新得的簪子,一边问道。
“放心,弘晖身边跟着的暗卫数量不下这个数。”胤禛将两手摊开,十个手指抖动着示意宜筠。
“十个?”宜筠不敢相信的开口道。
“我派了一些,皇阿玛也派了一些。”听胤禛这一解释,宜筠彻底放下了心,若是十个暗卫还护不住一个孩子,那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
“高伋,听说这里鸿宾楼的白灼虾一绝。”弘晖走在街道边,慢悠悠的说着。
高伋立刻心领会,“主子,往这边走。”
弘晖满意的点了点头,换了个方向走着。走着走着在路过培鑫客栈的时候,弘晖的眼光被一个人所吸引。
那人身穿粗布麻衫,拄着双拐,在客栈门口与客栈老板争论着,说是争论,但弘晖瞧着此人一言不发,但眼却坚定的厉害。
“老板,在下的银钱是在客栈里被偷的。”那人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辩驳。
“谁能证明?这光天化日的竟然有人污蔑我,我做生意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客栈老板斜着眼看着那人,语气中的不屑显而易见。
而那人却轻笑了起来,“老板,在下知道是谁拿了我的银钱。”
“语气倒是胸有成竹,有点意思。”弘晖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戏。
第章 邬思道
“若是在下没记错的话,您这有一位长工左手上有颗痣。”那人缓缓的说道,随即客栈的老板脸色便开始没有之前那般嚣张。
“是......是又如何?”客栈的老板仍然强撑着反驳道。
只见那人微微一笑,“您现在去搜他的房间的话,应该是能搜到在下的钱袋子的,因为昨晚到现在他并未出过客栈。”
一刻钟后,那人的钱袋子果然从那位长工的房间里搜了出来,客栈的老板也不情不愿的赔给了那人一两银子。
“先生观察力敏锐,在下佩服。”弘晖示意高伋跟着上前,与那人寒暄道。
邬思道细不可查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少年,虽然穿的衣服样式与常人无异,但料子却乃上佳,而且站在少年身后的人落后少年一步距离,腰习惯性的微弯,细看竟没有男子该有的喉结,又结合进来皇上南巡,邬思道对眼前少年的身份有了大致的猜测。
“当不得您一句夸赞,不过是生活所迫养成察言观色的习惯罢了。”邬思道自嘲道。
“如今扬州地暖,虹桥两岸姹紫嫣红,芳草新绿如茵,再次遇到先生也是咱们有缘,不若一同去鸿宾楼尝尝这鸿宾楼是否真的当得起扬州第一楼的称号?”弘晖对眼前之人的兴趣越发的浓厚,似是冥冥之中自有一番指引。
“在下患有足疾,恐碍了贵人的眼。”见此人称自己为贵人,弘晖心中有数,笑道:“高伋,去叫马车来。”
看着高伋匆匆去寻马车,邬思道连忙推辞,“先生当得起。”
弘晖此话一出,邬思道便不再多言,只是平素里承满了落寞失意的眼睛里像是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
鸿宾楼内。
“贵人为何唤我先生。”邬思道缓缓的问道。
弘晖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此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反应过来后笑道:“我瞧着先生言语间逻辑清楚,谈吐不凡,想来也是读书之人,而我是求学之人,自然唤您一句先生。”
邬思道低下头思索了片刻,方才认真的说道:“在下邬思道,扬州人士。”
“原来是邬先生。”弘晖示意高伋给x邬思道倒满酒,而自己则轻啜着杯子中的清茶,“邬先生莫见怪,家中母亲规定不得在外面饮酒。”
邬思道笑着点了点头,两人边吃边聊,好不尽兴。
邬思道惊的发现眼前的少年虽然看起来未满十岁的样子,但看事情的角度一针见血,有许多观点也是独辟蹊径。
而弘晖也同样惊喜的发现邬思道此人的内里充实,思维缜密,并且有走一步算百步的能力。
“邬先生,若您不介意的话,之后几天可否由您带我领略一下这扬州风光。”弘晖朝着邬思道抛出了橄榄枝。
而邬思道也并未直接答应,而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突然开口问道:“贵人如何看待谋士?”
弘晖思考了片刻,方脸色认真的回道:“善谋者谋势,不善谋者谋子,谋势重于谋子,谋事为上,谋子为下。”
“哈哈哈哈哈哈!”邬思道爽朗的笑着,“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谋势重于谋子,说明眼前之人志在长远,不会用一些小事的得失而来判断一个谋士的优劣,此人可事也......
当弘晖将邬思道带回行宫时,邬思道虽早有猜测,但还是立刻下跪行礼,弘晖轻笑了几声,“高伋,去给先生安排住所,切莫怠慢了先生。”
邬思道随着高伋朝住处走去,心道:原来是四贝勒家的弘晖阿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