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把元元又放回他怀里,蹬蹬蹬跑回房里,翻箱倒柜找出一把剪刀,对着他比划了一下:
“别动哈。”
温长离不可思议:“你要干什么?”
祁妙尽量保持耐心:“当然是剪掉那些头发。”
他全身都写着拒绝,“不许剪本座的头发。”
祁妙干脆道:“那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她收起剪刀,忽略温长离存在感极强的目光,想把糖葫芦从元元手里拿走。
元元不撒手。
甚至握得更紧。
祁妙试图叫醒元元,仍是无果。
温长离凉凉道:“能醒路上早醒了,否则你以为本座愿意抱着她走这么久?”
祁妙:“……”
的确,元元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可以的。
起床气也很可以。
要真强行叫醒了,怕是得哭上大半个时辰。
她也觉得这事有些棘手,只能好声好气劝道:
“要不宗主您委屈一下?就剪个头发而已,现在又不是正月里,没那么忌讳的。”
“我不。”温长离一口回绝,“你赶紧重新想个办法。”
祁妙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恨不得立马关门,就让他这样黏一辈子。
可又不能不管元元。
她磨了磨后槽牙,靠近了他一些。
“你干什么?”温长离警惕道。
“我试试能不能用手解开。”说着,她对他伸手,想抓住那缕头发。
温长离满脸排斥,正要避开,忽的微微翕动鼻翼,动作一顿。
竟真的让她抓住了。
他用余光瞄着专心分开糖葫芦和头发的祁妙,眼变换不定。
祁妙浑然不觉。
温长离个子太高,她嫌垫脚累得慌,拍拍他的肩膀:
“劳烦低一下您高贵的头成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慢慢朝她的方向矮下身子,低头。
这么配合?
祁妙挑眉,小小的诧异后,继续认真做事。
情况比她想的糟糕很多,糖浆已经渗到了最里面,黏得很紧。
想了想,她松开他的发带,乌沉沉的发立时散开,微微打着卷儿。
纤细指尖聚起水汽,轻轻插进发间,一点点捋走那些糖浆。
两人离得很近,温长离低垂着眼,视线落到她衣襟上,那里绣着金色滚云纹,针脚细密精致,质感与凌云宗普通弟子的略有些不同。
蓦地,他不经意般问道:
“你是苏酩的弟子?”
祁妙阴阳怪气:“温宗主果然贵人多忘事,在幽篁山的时候,您不是还想做掉我吗?”
温长离当然知道她是幽篁山上的那个人。
戴这种面具的人,可不多。
“你的脸怎么了?”他问。
“嗐,毁容了。”祁妙敷衍的应了句。
温长离沉默一会儿,突然又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祁妙:?
什么意思,内涵她臭?
虽然刚开始确实有点味儿,可她已经洗过澡了好吧?比他不知道干净到哪里去了。
她带着几分报复性的加大手下力气,他立刻便“嘶”了一声,脱口就要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