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来是她离不开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我离不了她,今天吱吱的母亲又来了,老李说半个月内我不把小丫头交出去就要起诉我,如果他们真的爱小姑娘,哪怕是心在淌血我也愿意让小姑娘跟着真正的妈妈一起生活,可是靳兰根本不爱她,我怕小姑娘跟着他们会吃苦。”
林逾静肩膀颤抖,全身紧绷地快要把后槽牙咬碎,他紧紧抑制住自己险些溢出来的哭腔,将那些零落的碎片暴露在赵珏眼前,他那样痛苦,可灵魂却喑哑得发不出一点声响,“我曾经想要一直保护她好好长大,可是真到她需要我的那一刻,我却发现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怕自己没办法留下她,怕她跟着靳兰会怨恨我,当然,我更怕她不快乐……”
不知什么时候,赵珏的手臂紧紧揽住了林逾静的肩膀,他那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与哭腔全被赵珏发现,夜色深沉如水,远方的霓虹灯到点准时关闭,万物在十二点的钟声到来前陷入沉眠,赵珏揽着他,心里也跟着窒息,他像拼凑碎片的旅人,将林逾静的痛苦一片片捡起来,然后藏在行囊中。
“没关系,我们可以找最好的律师,她丢下女儿这么多年,谁嬴谁输还不一定呢,”赵珏大脑飞速运转,“靳兰不可能是因为想女儿了才回来找她的,肯定有别的原因,你别急,我们好好查查,这事儿只要找到源头就好解决。”
林逾静,“嗯。”
赵珏温声安慰:“这些我不说你自己肯定也想得明白,但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对么?换我来我没崩溃都算好了,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要怪自己。”
他声音低沉,一点一点滴进林逾静的内心抚平那些焦躁,俩人安静地坐着,等到情绪冷静下来,林逾静才发现肩膀上的手臂分外有重量,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一点羞愧。
和罗祐在一起时林逾静大多数时候扮演着更为成熟稳重的角色,所以那些脆弱与不安从来不会在罗祐面前展露分毫。
但赵珏不大一样,他比林逾静年长,走过的路吃过的盐总比他多了那么一寸,俩人之间有过不愉和矛盾,但最终化为善意的关心和爱护,林逾静对着他总会下意识敞开心扉的侧门。
“刚刚是不是随心所欲的过了头?”这么多年习惯了自己消化,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袒露内心的脆弱,不安的同时又有些害怕。
赵珏拍了拍他的肩膀,及时收回带有余温的手,“怎么会,我还怕你觉得这些事情说不出口,专程把你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撬你的嘴。”
“赵珏,你说话怎么老是那么搞笑?”
发泄过后心情会好一点,林逾静对接下来该做的事也有了计划,因此和他散漫地开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