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家小姑娘也没说错,心有灵犀拿来形容朋友也行嘛,”赵珏打趣林吱吱,“吱吱,你知道心有灵犀的犀怎么写吗?”
小姑娘伸出手,在桌子上划出一竖一点,赵珏看出来了,她写的是拼音。
赵珏本来夹着最后一个豆沙馅的包子,看着她的比划转了方向,香甜的小笼包放在小丫头碗里,“吱吱竟然把拼音写对了,来,叔叔奖励你吃甜包子。”
小姑娘被她哄高兴了,连带着饭后爸爸递来的药也乖乖吞了下去,林逾静看她喝完一杯温水,摸了摸她额头,“去睡会儿觉,爸爸中午吃饭再叫你起床好不好?”
“好!”
小丫头身体还有些虚,躺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林逾静走出房间,赵珏跟大爷一样坐沙发上玩手机,一顿饭的时间让两人的气氛自然不少,林逾静坐过去,“昨晚的事谢谢你了。”
按理说只是一通打错的电话,赵珏拒绝或者无视都没关系,但他却穿着全套家居服出现在了林逾静的家门口,说来也怪,林逾静竟然对赵珏这番行为没有太意外。
抛开那些误会来看,赵珏其实是个善良又热心的人。
赵珏摇了摇头,“上次我大半夜醉酒那事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指不定得在路边淋一晚上雨,感冒都是小的。”
“这不一样,上次那事我也是被迫,但昨晚你明明可以拒绝的。”林逾静手指上的纹身一晃而过,赵珏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看着他那几笔简单的黑色线条问道:“不说这个,之前我一直很好,怎么在手上纹这个图案,有什么寓意吗?”
林逾静抬起手,修长的五指分开,飘逸的尖毛草叶子环住白皙的中指,林逾静想了想,回道:“我有个在做纹身师的同学,看见他朋友圈的发的水墨图案觉得很有趣,就想去试试看看自己纹上好不好看。”
“一棵野草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寓意,后来觉得太疼了,也没去纹更大的图案。”
林逾静睫毛微颤,说话时手指下意识摩挲指背上的图案。
其实他说了谎,这个小小的刺青不是没意义,那是林逾静最迷茫的一段日子。
父母厌恶的视线和身边人的冷漠都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阴沟里苟且偷生的老鼠,他平凡、粗鄙、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没有一技之长,像石阶下卑微求生的苦草,扎根在贫瘠的土壤里奋力抬头,却终究逃不过旁人随意的践踏。
这个图案,来源于林逾静对自身极度的厌弃与嫌恶,他恐惧于社会之大竟无自己立足之地,每一步路都像在沼泽中做无用功,心中的痛苦与孤独无处宣泄,只能坐在街边破落的小店中,在嗡嗡作响的刺痛中任由针头扎进皮肤,绘出这么一个小小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