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早上有看监控的习惯,今早打开手机看见黑屏就急匆匆来了店里,大门的锁关得好好的,就是柜台后边的烟盒摆放得非常混乱,钱箱空空如也,仓库后边最贵的烟少了几条,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损失。
勤姐当即报了警,林逾静领着一群人去了孙乾住的地方。
蠹虫咬坏的木门缓缓打开,出租屋里的东西大包小包收拾在一起,孙嫂消瘦了不少,嗓门很大,震得林逾静靠在门边怔愣了十来分钟。
“别来找我!我和姓孙的刚离婚,马上也准备搬走了!”
“他妈的狗杂种,拿着我的钱去赌,钱全输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这笔钱老娘也不要了,就当喂狗了!”
“我跟了他十来年,孩子都这么大了,狗娘养的东西……”
孙嫂说到最后落下一滴泪来,林逾静眨了眨眼睛,那滴泪落得太快,他不敢确信看起来刚毅的孙嫂也会有一寸软弱,但那滴泪到底阻止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一个全身家当被前夫输光了的女人,哪来的钱还他?
林逾静有些迷茫,在警察问完话后追了上去,“警察同志,孙乾之前借了我一万块钱,您们看他人还能找回来吗?”
“这个呢,在我们这算经济纠纷……”
警察走了,表示一定尽力找到孙乾,好在店里的现金放得不多,孙乾带走的现金加上那几条烟的价格总共算下来才五六千,对勤姐夫妻来说损失不算特别大。
但对于林逾静而言,那一万块钱让他心疼得像被人活生生剜走一块肉。
毕竟一万块钱顶他不吃不喝三个月,林逾静当初肯借这钱也是出于信任,没想到孙乾会为了凑足最后剩下那点零头跑牌桌上和人赌大的,就一晚上时间把身上的钱输得干干净净不说,到头来还欠了十来万块钱。
林逾静想起前段时间孙乾和他提过电视机,其实早有预兆,只是他忙着照顾小丫头和做兼职完全没往深处想过。
心里淌着血,可班还得继续上,林逾静麻木地替客户把商品装袋放好,心里不可避免蔓延出苦涩的藤蔓,一万块钱重要,但血淋淋的辜负与欺骗更为重要,一个共事了三四年的人,怎么转头剑走偏锋干了这事儿?林逾静想不明白。
为着那一万块钱,林逾静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天,等注意到小丫头身体出问题已经晚了。
大概是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干完兼职回家的林逾静听见厕所传来距离的呕吐声,他急忙赶过去一看,林吱吱跪在马桶边小脸苍白,胃里吐得只剩下黄水,看见林逾静的一瞬间嚎啕大哭了起来,她眼角本就挂着泪花,此刻看上去更是委屈到了极致。
“宝贝别哭,告诉爸爸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