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在瞬息之间,只听“扑通”一声,周边传来惊呼声,林逾静睁开眼,原本对面成双打闹的小孩只剩下一个,青绿色的河水剧烈翻腾起来,像吞噬万物的巨兽,小孩子露出一个头在河面上扑腾,几乎没有犹豫的时间,林逾静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纵身跳了下去。
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冷,料峭春寒,刚刚解冻的河水像刺骨的寒冰团团包围,林逾静分不清冷与痛,全身上下的感知暂时麻痹。
逆着水流的方向朝对面游过去,河面不宽,小孩的手臂挣脱了好几次,林逾静被迎面而来的水浪拍了好几下脸,混乱之中林逾静圈住小孩子的肩膀,拖着他朝岸边游去。
距离不到两米的岸边他游了几分钟,河水冻得他近乎竭力,岸边的喧嚣声都被耳边的水流隔绝在外。
终于,他抓住了斜坡的杂草,手臂终于借到一点力气,抓住那片连着泥泞的草地扑上了岸,手背上全是被草尖割出来的红痕。
一群大人匆忙围了过来,林逾静被冻得面色苍白,一片慌乱中他被人扣住肩膀,湿哒哒的外套被赵珏脱下,一件加绒的皮衣披到自己身上,赵珏拥着他半边肩膀,单纯只为给他取暖。
县医院,林逾静里边的衬衣已经脱了,外边穿着赵珏的皮衣保暖,他脸色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被冻成紫色,瘦削的脸上只有一双黝黑的眼睛显得分外深邃。
赵珏心里一惊,他不知道林逾静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副营养不良的模样,难怪看上去年轻,瘦得跟个高中生一样能不年轻吗?
赵珏:“伤口接下来几天不要沾水,三天后来换一次药。”
林逾静点了点头,“嗯,谢谢。”
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让赵珏疑心他根本没听进去,他蹲下身抬起林逾静的脚,脚背上缠了一圈厚实的绷带。
天知道他在种植中心听说有学生掉进河里时有多着急,几乎是一口气没喘地跑了过来,结果一来就看见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的林逾静瘫在草地上,那样子活像马上就要断魂归去的林黛玉。
好在一大一小都没出大问题,就是林逾静跳下去时太急,不小心被岸边的石块划出了一条口子,赵珏二话不说背着他上自己的车,一路疾驰把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
“脚划伤了怎么不知道说?”
“水太冷,我被冻得没知觉了,”就这么换药的十几分钟时间,赵珏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条毛裤和透明水杯,毛裤撺掇着林逾静换上了,水杯也接满热水往他怀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