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赵珏在想些什么,俩人有接触是缘分使然,现在缘分到了头,自然也该桥归桥路归路的走,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林逾静没想过和他有什么接触。
时间一晃就到了年底,林逾静得了五天假期,坐在屋门前的院子里劈柴。
他带着灰色橡胶手套,一手按住粗长的圆钉立在木头缝中,另一只手则高抬铁锤圆钉头一砸,手臂肌肉发力,木头瞬间裂开一条长纹,继续下锤,直至木缝完全裂开,双手捏着木块一掰,原本浑圆一体的木块瞬间一分为二了。
如此反复,直至手臂粗的一根根木头被锤成小块的木柴,林吱吱蹲在地上,木屑落在她的毛绒裤上,“爸爸,我们今天要把这些柴都劈完吗?”
平时人烟稀少的村里因为年节到来热闹不少,门前大路偶尔会来往几辆车,其中一辆在林逾静家门前的水泥路停下,罗祐降下车窗朝林吱吱招手:“吱吱,我们去街上买零食,快来!”
林吱吱裹着羽绒服,她蹦起来看一眼林逾静又看一眼罗祐,林逾静看透她的小心思,“快去吧,爸爸这边不用你帮忙,记得不要吃辣条。”
小孩子兴奋地跑了过去,罗祐给她开了车,后座上还坐着几个同村的大孩子,林逾静双手圈在嘴边作喇叭状喊道:“记得早点送她回家,别呆太晚。”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走了,林逾静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将劈好的柴高高垒起,林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烧火房的门口,靠着早就腐烂的门框闷声道:“罗家小子早早就结了婚,哪怕是离了也好啊,别人总不会起疑。”
闻言林逾静动作微顿,脱下橡胶手套的右手被木头尖刺了一下,他手上全是灰,一滴血混着灰尘凝成一块,但林母并未发觉,而是继续道:“村子里也有不少年纪比你大的姑娘,今年好几个红娘都来家里问了,只要你点个头,找个人一起过日子也不是不行。”
像他们这种地方,没读过书的人结婚都早,林逾静班上好几个同学高中刚毕业就在家里摆了酒席,第二年朋友圈就开始更新带娃日常,反正酒席一摆,晚点领证也没人在意。
可林逾静马上奔三了,没结婚不说,还从没像村子里其他年轻人一样带过女朋友回来。
别看这村子不大,这家婶那家婆平时聚在一起全靠八卦打发时间,关于林逾静一直单身这事大家平时都会问起,林母是怕有人猜到小儿子有个不正常的癖好,一家都得跟着他被戳脊梁骨。
在这儿巴掌大的地方,面子比里子重要。
她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林逾静垂着头整理木柴只作未闻,当初为这事吵也吵过,闹也闹过,挨过得打不能白挨,听过得辱骂也不能白听,不然他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成了个笑话。
屋子里传来一声冷哼,一直坐在堂屋内看电视的林父推着轮椅到门口,“找个女人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一到寒暑假就把吱吱丢到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