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周身焕发出诡的光芒,恐怖的右半边脸变得平整,五官调整、骨骼变化,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是身姿挺拔、精干利落的女医生。
水溶花一身白大褂,乌黑浓密的长发盘在脑后,手里拎着一个银色外勤箱,向堆满残肢鲜血的监室一扫。
“……”她叹了口气,喃喃道:“吃完饭又归我收拾了呗?”
“我有点事出去处理,半个小时内回来。”沈酌回头向白晟示意,“你待在这里保护水医生。”
任何场合下只要有沈酌在,白晟的注意力都会难以自制地放在沈酌身上,尽管在外人看来他一直抱臂靠在监狱门边,像头懒洋洋的雄狮:“处理什么要那么久?”
沈酌避而不答:“陈淼找我有点事。”
白晟立刻:“有什么事要避着我啊,真伤感情,咱俩还有什么是不能共享的?喏,这是我银行卡,这是我信用卡,这是我微信支付密码……”
“我不在的这两天里你们进展那么快吗?!”水溶花震惊回头。
“哦没有,没有,我还在努力。”白晟谦虚摆手,“目前还只是人民群众口耳相传的绯闻男友。”
沈酌:“……”
沈酌掉头就走,再没瞅这两人一眼。
监狱楼外,他们开来的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台阶下,几步远外不知何时又停了另一辆挂着申海牌照的防弹越野。
“学长!”陈淼从驾驶座推门而出,快步迎上前,眼底带着一丝担忧:“我们这趟出去的事真不用跟白哥说一声吗?”
沈酌坐进车里:“不用,他一定会想跟着的。速去速回吧。”
“呃学长,你没事吧,”陈淼担心地端详着他的脸色,“你怎么看上去那么累?”
沈酌说:“心累。”
陈淼理解地:“是因为伊塔尔多魔女吗?”
“不,因为绯闻男……”然后沈酌整个人一顿。
空气凝固三秒,陈淼表情空白。
沈酌一手捂着眼睛,良久缓缓挤出几个字:“开你的车去。”
“……”
陈淼往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同手同脚地钻进了驾驶座,须臾防弹越野发动,呼啸着驶出了监狱铁网大门。
·
监狱地处市郊,开到b市的公墓并不远,十五分钟后就停在了陵园大门前。
陈淼踩下刹车,向车窗外的景象望了一眼,还是没忍住回头最后一次劝说:“学长,要不我还是陪你进去吧。虽然他们也很讨厌我,但两个人的话,至少万一打起来我还能——”
沈酌只一摇头,推门下车,望向前方。
他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青石台阶,尽头通向陵园墓碑,一群穿着中心监察处制服的进化者正投来满怀敌意的目光,台阶前挂着一条黑白横幅。
傅琛逝世三周年纪念会。
黑衣包裹出沈酌清瘦挺拔的腰身,日光映着他霜雪般的侧颜,容色静默冷淡,比胸前的绢花还要素白。
“我问心无愧,不用人陪。”他淡淡道。
沈酌一整衣襟,对周遭嗡嗡的议论声置若罔闻,举步径直走向前方的墓碑。
·
为什么不可以对人贩子和性侵幼女犯太残忍,伊塔尔多表示她也想知道。
作者有话说:
王尔德:我不是那个意思.jpg
第2章
“沈酌?”
“他怎么来了,谁让他来的?”
“他还有脸来?!”
……
青石路两旁的草地上,中心监察处的进化者们发出窃窃私语,紧接着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躁动,有人围上来挡住了去路:“姓沈的,你来干什么?”
沈酌站定脚步,面如霜雪。
他那完全冷静的反应反而像火星落进满地汽油,义愤填膺让每个人都激动起来:“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他还配来见傅哥?”“这人是来耀武扬威的吗?让他出去!”
四面八方的声浪越来越响,有人伸手来拽沈酌的衣领:“没听见吗?快滚!”
现场是有人参与过当年那场私刑拷打的,沈酌侧身一避,紧接着把手从裤袋伸出来,指间捏着的东西一亮——装满血清的透明注射管。
金属盖上铭刻着清晰的字母,赫然是个s!
所有人仿佛被兜头泼了盆冰水,空气骤然一静。
“克制一点。”沈酌的声调轻慢从容,嘴角勾起一道漂亮的弧度:“三年不见诸位依然如旧,真令人怀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