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川嘴唇动了动,“昨天我在房间翻到魏玚的检查报告了。”
蒋晏心里一动,又听见孟临川说:“他拿到检查结果的时间,是你得了肺癌在医院里治疗的时候。”
“而且他去检查的地方,正好跟你是同一家医院。”
孟临川双眼血红注视着他,“蒋晏,你知道魏玚生病的事情吗?”
两人四目相对,蒋晏沉默了。
孟临川却意识到什么,他猛地抓住蒋晏的领子,咬牙切齿地说:“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蒋晏下颌绷得紧紧,良久,他开口道:“对,我早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孟临川的拳头像风一样挥了过来,虽然他年纪上来了,但是这一拳头的威力却不小,直接把蒋晏打得一个踉跄。
蒋晏脚步不稳地后退了几步,还是沈慈书及时扶住他才不至于摔倒。
沈慈书眉头皱起,“你没事吧?”
蒋晏嘴角出血,他摇了摇头,听见孟临川控诉的声音如潮水般袭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说不定他就不会这么快死了。”
孟临川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里满是怨恨,声音像是撕裂着从喉咙里扯出来。
说着他扑上来,又要给蒋晏一拳。
手还没落下,沈慈书忽然挡在蒋晏面前,开口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不告诉你?”
孟临川浑身僵住,仿佛一座被冻住的雕塑。
“他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他有很多机会告诉你,可是他什么都没说,是他不能告诉你?还是不想告诉你?”
沈慈书说的每个字都在残忍地揭开孟临川心底的伤疤,他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痛苦地抱住头,铺天盖地的痛苦好像把他整个人都给淹没,“是我的错,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他生病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就这么恨我吗?”孟临川每个音节都在颤抖,“恨到拿自己的命来报复我。”
蒋晏擦去嘴角的血,拍了拍孟临川的肩膀,“节哀吧。”
孟临川浑身打着细颤,整个人就好像老了十几岁,背影透着被死灰般的落寞。
从葬礼现场出来,蒋晏一言不发望着窗外出。
沈慈书还是头一回见到蒋晏这么安静的时候,难得有些不习惯。
“你在想什么?”
蒋晏垂下眼睛,声音沙哑地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应该告诉孟临川,说不定魏玚还能活多几年。”
沈慈书淡淡道:“这是魏玚的决定,要不要告诉孟临川,也是他的决定。”
“如果他不想治疗,有人能够逼他吗?”
见蒋晏还是兴致不高,沈慈书说:“如果哪天我得了绝症,我想瞒着你,可是身边有人告诉你这件事,我不会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