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十几分钟车子都动不了。林夜从衣兜里摸出一颗糖,拆开包装,将圆滚滚的糖球塞到江逢嘴里。
江逢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
收回手时,林夜的指尖不小心擦过江逢的唇,他捻了捻指腹,问:“还在生我气呢?”
“没。”江逢将糖抵在一边,含含糊糊道,“我在网上找到了那块表的牌子,又看见了其它几种款式,纠结买哪一款好。”
他舔了下唇,放在膝盖上的指尖搅在一起,“其实我挺有钱的,平常也没地方花。去见你的父母,我就想准备好一点,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买的东西,总觉得不够。”
林夜迟钝地意识到,江逢是在紧张。
江逢从小一个人长大,身边从没有亲近的长辈。他可能也不再需要长辈的关爱,更不需要攀附什么。江逢做这些,只是因为要去见的是他的父母,仅此而已。
“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林夜将他快要拧成麻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用自己的手指填补指间的缝隙,“我太自私了。怕你只顾着讨我父母开心就忘了我。”
林夜弯了弯眼睛,直言:“要是买完礼物,我们家宝贝破产了。那我不就再也收不到宝贝准备的花了。”
“其实那花有点贵,我没打算买第二次。”
“好吧。”林夜低着头,笑意散尽,颓丧的气息糊了江逢满脸。
“我还没说完呢。”逗人原来这么好玩。江逢憋着笑,做了想过很长时间的事。他将闲着的那只手放在林夜的头上,五指微曲,松松插入发间,很轻地揉了揉,说,“不过那是建立在你不喜欢的基础上。你喜欢的话,多贵都可以。”
“想要就有吗?”
“想要就有。”江逢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而且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找我约稿很贵的好吧,我哪儿有这么容易破产。”
“我知道。”林夜说。
江逢一直很优秀,特别是在设计上。哪怕大学不是美术专业,江逢也会把空余时间都留给一对一的设计课程。天赋和勤奋的加持下,江逢还没大学毕业,名号就在设计世界打响了。
和江逢认识那段时间,林夜还没有发现江逢的绘画天赋。私家侦探给他的第一条消息,就是江逢的画获得了很厉害的一个奖项。
男生握着奖杯,却看不出任何开心和激动。
后来的每一次领奖,江逢都没笑。
很长一段时间,江逢都没有笑。
如果心理医生在这儿,就会敏锐地发现林夜又一次陷入了自我折磨了多年的怪圈中。
江逢晃动着他的肩膀,“林夜,你脸色不太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看着江逢担忧的色,林夜生出一股冲动。他闭了下眼睛,偏过头看着望不到头的车道,沙哑着嗓音问,“江逢,如果你失去过一段不好的记忆,你会想把它找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