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林夜含着审视的眸子,江逢冷静下来。
宝贝儿是卫景和叫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换了个姿势坐着,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表情怡然,“林大少爷,男生之间这么称呼很正常。再说我也没办法管别人怎么说话吧。”
“没有男生这样叫过我。”林夜眸光深沉,语气算得上执拗,“我不觉得这很正常。”
“你身份摆在那儿,谁敢这么叫你。”江逢轻笑,“林少爷,你和普通人隔得太远了,你们看见和经历的东西都是截然不同的。我不和你争,如果你心里膈应,我们大可以离婚。”
“而且,你真的挺怪的。我们对彼此都没有感情,又有什么必要要求对方那么多呢。”
就像他的父母,商业联姻,互不干扰,生下他后,就各自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他们拿着同一本结婚证,和不同的人相爱,组建新的家庭。这样不好吗?
这样很好。江逢像过去无数次回答自己的那样,告诉自己,这样很好,他们很幸福。
他本该走他们的老路。可他生得狂妄,追寻的是自由,爱对他而言,太垃圾了。他用和林家联姻的条件,换来了脱离江家的准许。如果林家是另一个江家,他会用上早已准备好的备用计划。
他的灵魂该是自由的。不该困在和叫不出名字的弟弟妹妹们对家产的争斗中,也不该困在虚与委蛇的豪门中。
林夜看着他淡漠的情,心脏有块地方因为酸软而塌陷。
为什么,他为什么觉得,江逢随时会消失。
提前准备好的说辞都失效了,他笨拙而执拗地小声说:“我们是夫夫。”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江逢的手。
他生出一股冲动,他想要打开保险箱,把结婚证摆出来,把两人的关系放在明面上。
“林夜,你累了。”江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轻声说,“我也累了。这些话题到此为止。”
江逢走了很久,林夜僵直的脊背都没能放松下来。
电脑运转发出“沙沙”的杂音,手机蹦出一条又一条的消息。这些他都不想管。
思绪回到多年前的夏末。
他们搬了新家。隔壁的别墅只住着一个小豆丁。
六七岁的男孩子,脸颊胖嘟嘟的,很可爱。这样的小孩子,明明最讨大人喜欢了。可是他来了一个月,都没有看见过男孩子的父母。
妈妈一直教他,要保护弱小。所以在某天放学回家,遇见小豆丁被欺负后,林夜毫不犹豫地把他救下了。
从此,他身后多了个小尾巴。
遖峯林夜知道了小豆丁的名字叫江逢,刚过完七岁生日。
江逢的声音脆生生的,“哥哥,这个雪糕超好吃喔!我家只剩一个了,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