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风没动,“我给我娘做饭,有什么臊的。我明天就要上班回不了家,容容还要躺半个月,还得靠娘伺候她。”
白南风把小块木头塞灶膛里几块,拿一把干玉米皮引火。
王秀芬一听二儿子要回去上班,搬小凳儿坐旁边,“这么急啊,回来没多少天净让你干活了,也没好好歇着。”
“嗯,厂里只给了十天假,我多干点儿,你和爹就清闲点儿,”白南风又拿竹篦子熥馒头。
“我多赚点儿,娘和爹就能顿顿吃上白面馒头,不用贴玉米饼子吃。”白南风捡了二十来个馒头放篦子上,盖好锅盖烧火。
王秀芬听完白南风这些话,心里不是滋味,这些年她表面上一碗水端平,可还是偏自己亲儿子,到头来最孝顺她的却是这个养子。
“儿啊,娘知道你孝顺,一会儿你去村里亮个相,别人就知道那些瞎话是假的。你爹要面子,他一辈子求多子多福,咱老白家要是兄弟不和,他得被人笑话死。”
王秀芬和老白头过了这么多年,知道老头子在乎的是什么。
“分家前,咱老白家名声可不能坏!”
分家?
白南风听到这句话,拿锅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时没有动作。
第7章 炕塌了
白南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把锅盖放到风箱上,“娘,你怎么突然想分家了?”
他把竹篦子端出来放好,两只大手立刻贴耳垂上,“烫死我了~”
王秀芬舀了一瓢玉米面在大碗里,又加了一点凉水,搅拌均匀后,直接倒滚烫的热水里。
“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手巾就在你旁边你不用,用你那俩肉爪子,该!”
白南风冲王秀芬笑了笑,“娘,我下次注意,刚刚没看到手巾。”
白南风坐下,拉了几下风箱,“娘,你怎么想着要分家了?”
王秀芬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汗,“你们兄弟仨成家有娃了,当时就该像别人家一样,都成家了就把你们都分出去,也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白南风把灶膛的木块用烧火棍掏出来,在上面浇了点冷水,“嗞”的一声,冒起了白烟。
这些木炭等干了集中收起来,那可是好东西,冬天可以引炉子,还可以放炭盆里用来烤火。
“娘,爹也是这意思?我大哥和三弟呢?”
白南风放好案板,把焯水的豆角切成一小段。
王秀芬坐着剥蒜,“你爹也是这意思,你大哥和三弟不知道,没跟他们提呢!”
“我咋样都没意见,不管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我爹娘!我指定养你们老。”白南风知道家里最近不和谐,他大嫂横竖总挑他眼。
王秀芬把蒜放桌子上,拍了拍白南风的肩膀。
“先忍忍你大嫂吧,明天你上班也听不到她说话了,家和万事兴,一家子还是要和和气气的。”王秀芬说完这些话就离开厨房。
白南风切豆角的手一顿,他明天是上班了,他媳妇儿和闺女可还在家呢,总让他忍,怎么就不能让大嫂闭嘴啊。
人心长左边,它确实是偏的呀!看来还是得快点分家啊。
他那天从县城回来,要不是直接锁了大门去还牛车,估计还听不到徐洛秋那些话呢。
后来徐洛秋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对他冷嘲热讽,他可都记着呢。
他记得八零年刚结婚那会儿,容容确实跟他提过徐洛秋说话阴阳怪气的,他当时没在意,以为容容太敏感了,看来,他还是错了。
分家啊,也好。他们一家四口建个房子,可以安心做任务了。
白南风迅速拌好蒜豆角,回东厢房告诉容容和孩子们这个消息。
白南风风风火火闯进来,这时顾惜容装着病恹恹的样子歪在床上,姐妹俩在另一张床上甜甜的睡着。
“快醒醒,”白南风推了推大女儿。
顾惜容见白南风进来就推女儿,面露不满,“让她们睡吧,这两天没休息好!”
“我跟你们讲个事儿,娘刚才跟我说过了秋就分家!”
顾惜容手拄床上,身体往前倾,“这信儿准吗?我不是昨晚才跟你说想有个独立的小院子,怎么今天就......你跟爹娘提的?”
“哪是我啊,是娘亲口跟我说的。”
白溯之被耳边低语吵醒,睁开眼睛看了看房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九零年。
白溯之爬起来,伸手让白南风抱。
白南风高兴地跑过去,“溯之,过几个月咱就能盖新房子了,高兴不?”
白溯之歪着头,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那我可以和珍珠堂姐一样,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吗?”
白南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大嫂欺负他和容容,珍珠侄女儿又欺负他家俩闺女。
他家涅之长大了,该和他们夫妻分房睡的时候,他跟徐洛秋商量让涅之搬耳房和白珍珠一起住,大嫂母女两个连哭带嚎不同意。
最后没办法,他只能在他们东厢房加了一张小床,两个床之间就留了不宽的小过道,现在房间非常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