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完了无事可做,又睡不着,放下手机仰头看着天花板。
想去书房,想看看大忙人在做什么,又不想打扰他工作。
……应该不会吧?之前她待在书房时哥哥不也是在工作吗?
不过这么晚了她跑过去,总要像个像样的理由吧?
不如就问问他那个体育学院的同学都在跟他聊什么?
她发散地想了许多,到掀开被子下床时忽然福至心灵,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明明从前这种时候,她第一时间都是想到去弹钢琴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一个人呆不住了。
这对一个钢琴家来说显然不是好事。
思及此,谢蔷肃然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总想要人陪着不是什么好习惯,得改一改了。
于是为了让自己分心不去想谢洵意,她索性翻个身趴在床上,摸过床头平板打开pp寻找电影。
小老外不太了解中国电影,也不怎么认识中国演员,每部电影谢蔷都要看很久的简介,还不一定看得懂。
就在她翻得快要失去看电影的兴致时,一张的电影封面一下吸引了她的注意。
说不出的味道,反正一看就很秘。
再看看电影名——《笔仙》。
一听就很玄学。
她现在对中国玄学兴趣正浓,这不是正好撞枪口上?
ok,将平板端正放在枕头上,拢好被子,怀着虔诚的心,郑重其事点击播放。
书房。
一场临时的语音会议结束,语音房间的人陆续退出,谢洵意慢了一步,被青辉逮着:“老谢,夜色正好,聊聊?”
谢洵意:“有事明天说,退了。”
他将鼠标移动到右上角,还没点下去,就听青辉悠哉道:“也行,你退,我去找蔷蔷聊也是一样。”
“……”
谢洵意移开鼠标:“你想聊什么。”
“这就不退啦?”
青辉稀罕道:“了,原来这就是抓住人把柄的感觉?还挺爽。”
谢洵意对他一向没什么耐心:“别太多废话,有事就说。”
青辉:“没什么啊,就是我记得有人当初是信誓旦旦说什么,只是父亲老友的女儿,没别的关系,怎么才几个月过去,就变心上人了?”
谢洵意:“你有意见?”
“当然没有。”青辉:“就纯好,你是什么时候起这监守自盗老牛吃嫩草的心思的?你良心不会痛吗?”
群里会议记录已经上传,谢洵意点开文件,嘴上敷衍着青辉:“没那东西。”
青辉拖长了嗓子:“喔~没良心,不过也没胆子,所以不敢告白?”
那边没应声。
青辉笑了笑:“行了不开玩笑,说真的,既然这么喜欢,干嘛还藏着掖着不表白?”
“你这老铁树开花不容易,暗恋那套是人青春期小年轻玩儿的,你跟什么风,什么话不能直说?”
青辉的话顺着电流从耳机里传出,也让谢洵意滑动鼠标的动作慢了下来。
为什么不表白?
青辉问了问题,其实也说了答案。
为什么不表白。
因为没胆,所以不敢表白。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在谢蔷那里是被放在什么位置,不确定会不会吓到她,更不确定表白之后距离会不会被拉得更远。
确实,一直以来他对自己胸有成竹,高于常人的智商,卓越出众的能力,无一不是他骄傲的资本。
他从不需要惧怕什么,亦或者担心什么,因为无论是什么情况,他总有策略应对,总有办法解决。
倚仗自己,足以让他沉着无畏地面对一切。
这一切一路稳定持续了许久,并且在他认为会一直持续下去时,唯一的变数出现了,那就是谢蔷。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他也不知道,就像羽化被拉到最大的光圈边缘,找不出具体的边界。
时间种子一向落得悄无声息,但总是有迹可循。
也许是收到她红着眼精送出的袖扣时;那晚她梦游扑进他怀里时;是她在视频里磕磕绊绊背《琵琶行》时;是七夕那夜她蹲在灯火灿烂的河边笑盈盈把花灯交给他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