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熙不想跟他废话,安抚道:“那我便抄写经文替它寻一处好人家。”
秦致:“……”
崔文熙催促道:“你这老儿磨磨唧唧,赶紧替我出主意,只要能保住性命即可,其他的无所顾忌。”
秦致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道:“若要堕胎,最好是双管齐下,服药和针灸,方能流得干净,不影响日后生育。”
听到这话,崔文熙“啧啧”两声,说道:“听秦大夫这语气,似乎很精通此道。”
秦致懊恼道:“瞎说!我是救人的,不是害人。”
崔文熙:“你现在就是在救我,救我脱离苦海。”
秦致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只道:“崔娘子可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崔文熙正色道:“我想明白的,这孩子留不得。”又道,“此事声张不得,你是聪明人,应该比我更明白。”
秦致没好气道:“我还想多活两天,对你们那些高门贵族里的阴私没有半点兴致。”
崔文熙撇嘴。
最终秦致根据她的自身条件开了堕胎药,分为三天服用,期间结合针灸,双管齐下。
目前她发现得早,胎儿还未成形,堕胎对母体的伤害相对较轻。
用药的头一天崔文熙并未感到身体不适,跟平日里来癸水差不多,小腹有点疼痛,但不是太严重。
第二天腹部才明显疼痛起来,开始少量出血,但还在忍受的范围内。
秦致告诉她,一旦排出血块,得让他瞧,看是否把孕体成功排出。
傍晚的时候崔文熙把血块排了出来。
秦老儿的医术到底精湛,查看后确认已经剥离母体。
第三天用药针灸后,崔文熙仍旧有少量血迹,疼痛明显减轻。她体质好,整个过程感觉跟来癸水差不多,并不是太难受。
秦致叮嘱她勿要受凉,这段时日忌辛辣冰冷,以及要留意出血情况,如果一直淋漓不尽,情况便麻烦了。
芳凌在一旁一一记下他的叮嘱。
秦致又告诉她,一定要把小月子坐好,方才不会影响以后的生育。现在她还年轻,身体承受得住,断不能再药流二次,以免往后想要子嗣都来不及。
老儿到底医者仁心,最后诊资只拿了药钱,说这是干的缺德事,有损阴德,不会再有下次了。
从癸水迟迟未来到现在的石头落地,崔文熙总算可以睡个好觉。
这几天她没出过门,芳凌把她掩得严严实实,生怕她受凉。中途秦致也过来看诊过,已经没再出血,脉象也平和,算是比较成功的。
虽然解决了这头,可太子那边到底是一桩麻烦事,芳凌忧心忡忡道:“日后娘子又要作何打算?”
崔文熙靠在靠枕上,没有吭声。
她得想法子抽身,倘若继续厮混下去,吃亏的便是自己,亏本生意,她可不会去干,当即便道:“你差人回国公府,同阿娘说我受寒病了,要回府小住一阵子,先跟她说一说。”
芳凌点头,“回府也好,这样太子总不能亲自来国公府找茬。”
于是没过两日,崔文熙便回了国公府,在金玉苑住下养病。
金氏并未起疑,还真以为她病得很重,因为芳凌确实有在安排小厨房熬药,或饮食进补。
自上次从烟云庄回来后赵玥曾联系过一回,结果被崔文熙以家事推托了,哪曾想再次试着找人时,她居然住进了国公府,说在养病。
赵玥觉得纳闷了,前几天才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就回娘家养病去了?
他心中困惑,若是在长陵坊,他直接出宫走一趟便是,如今人家在国公府,他总不好莫名其妙去拜访。
思来想去,赵玥便把主意打到了马皇后身上,去长春宫故意提起平阳的医馆,说从她口中得知近日崔氏在娘家养病。
马皇后也是真心实意关心,便道:“可知病得重不重?”
赵玥:“儿也不知,不过回了娘家养病,多半不是头疼脑热。”
马皇后沉吟片刻方道:“当初平阳得她劝导,方才有今日,如今她病了,也该去瞧瞧,便让太医院的人走一趟国公府罢。”
赵玥心机得逞,笑道:“阿娘此举甚妥,情面有了。”
马皇后叹道:“她与庆王和离,也不知走没走出来,我眼下倒是有个人选想替她做媒,是咱们马家那边的,就是不知她是否看得入意。”
赵玥:“……”
拆自家崽的台,讨厌!
太医院的人得了令,便亲自去了一趟镇国公府。
当崔平英得知御医前来替自家闺女看诊,感到无比欣慰,又听说是承了马皇后的恩,更是欢喜。
他亲自把御医领到金玉苑,婢女先来通报,同芳凌说宫里头的御医前来替娘子看诊了,芳凌顿时腿软,惊慌失措地进厢房道:“娘子,宫里的御医来了!”
崔文熙:“???”
芳凌指着外头,再也没法保持镇定,“宫里的御医由家主领过来给你看诊来了!”
崔文熙:“……”
赵玥那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