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认真道:“大哥,我上辈子都学过了,这辈子不学了吧?反正都会了!”
江珩冷冽的视线扫过来:“还敢说上辈子?”
江果果再次用力捂住三哥的嘴。
“上了两辈子的学,也没见你考一百分啊!”江源很有眼力见儿,拉着他的胳膊,“走了走了,上学去。”
江果果垂头丧气,一脸幽怨,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上哥哥们的步伐。
识时务者为俊杰,上辈子她是第一个向温柔小嫂子投降的人。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她,喜欢和香香的小嫂子贴贴,但很可惜,再回想,江果果想不起来贴贴的细节。
她委屈巴巴地回头,打着商量一般和大哥对视。
不想去上学,只想和小嫂子玩。
但很快,她看见大哥皱眉。
江果果吓坏了,立马撒开腿飞奔。
等到跑远,江源有些纳闷:“我们记得上辈子的事儿,大哥怎么不觉得怪?”
不过,他大哥啊!大哥什么世面没见过?
江和江果果没想这么深,都是板着小脸,同仇敌忾的表情。
“大哥说了,不能再提上辈子的事儿!”他们严肃道。
江源后怕地闭上嘴。
住在军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更要谨言慎行来着。
江珩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在这个家里,就只有他能治得住三个小的。
江珩旁敲侧击,推测出他们仨对上辈子的记忆还剩下多少。江源、江和江果果,就只记得自己调皮捣蛋的那些事,并不知道上一世没过多久,宁荞离开人世。
脑海中关于上一世的记忆变得清晰之后,他有了重生的实感。
此时此刻,江珩清楚地记起上辈子的钻心之痛。
为宁荞,也为了弟弟妹妹们。
如今,宁荞还活着。
弟弟妹妹们也没有因复仇而死的死,伤的伤。
那时,他做得还不够。
好在上天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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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阳借完电话回来,紧紧蹙着眉。
小妹生病了,但父亲不让他说,怕远在安城的常芳泽和焦春雨担心,乱了分寸。宁阳长这么大,坦坦荡荡的,几乎就没撒过谎,刚才对着电话听筒,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好在他机灵,母亲和妻子没有任何疑虑。
但主要还是因为,她们那边,也正犯愁。
在他和父亲刚带着宁荞离开安城的那一天午后,焦春雨吐了。起初还以为是忧思过重,可到了第二天,她仍吐得死去活来的,比他们坐船还厉害。
他稀里糊涂的,什么都没意识到,让边上的焦春雨接电话,提醒她一定要注意保暖,不能拖延,必须去医院看看。
可后来,常芳泽说,她怀疑焦春雨可能怀孕了……
怀孕。
这两个字在宁阳的脑海中翻来倒去的,直到挂断电话之后许久,步伐才逐渐加快。
宁阳步履匆匆往招待所赶,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然而就在招待所门口,他一抬眼,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作为未来大舅子,宁阳直觉敏锐地挑眉。
大约在三四岁的时候,他和江珩见过面。两边的爷爷为了延续上上代的深厚情谊,合计着让俩孙子同样成为好兄弟。
不过他俩大概是天生的敌对关系,一眼见到对方,就同时将脑袋撇过去,而且,宁阳还很不争气地哇哇大哭。
太丢人了,宁阳一辈子都忘不了。
也是因为这二十年前的恩怨,导致他一听父亲说要将小妹嫁去江家,立马举双手双脚反对。
只不过别看宁致平一副随和开明的样子,真拿定主意,居然独断独行。
于是他自然反对无效。
现在一眼看见江珩,宁阳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
“你是宁阳?”江珩问。
宁阳鼻孔里出气,“嗯”一声。
“宁荞刚醒。”江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