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是为了殿下的清名,大吴的正统,让天下人都知晓,遗诏上如果传位殿下,必然公正无私,并无猫腻。”
赵承歌的面色逐渐狰狞:“你焉知别人不会动手?秦堃,你忠于父皇,为何要成为他人的伥鬼?”
秦堃调转马头,缓缓悠悠地走出队列。言多必失,更何况他也没有向赵承歌解释的必要。既然他已做出抉择,希望真如她所言,在遗诏上出现那个意料之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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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禾很快收到消息。寅时,她忽然出现在徐秉行的院落。
徐秉行一夜未睡,亦在等信。待见到赵嘉禾的面容时,他那一向从容自如的面庞也涌现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
他在檐下坐了许久,腿早已酸麻。想要起身行礼,一时踉跄,又跌回地面。而瞬息之间,赵嘉禾已至眼前,捏起了他清瘦的下颌。
“我心中有一惑。”她出言道。
“殿下请讲。”徐秉行仰首看她。晨曦擦着殿下的玉肩而过,在身后燃起万道金光。
“你是如何想到要往秣陵湖扔女娲像?”
徐秉行的手放于赵嘉禾的纤指之上,赵嘉禾手一松,被他握入手心。修长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指骨,赵嘉禾听他清润的嗓音如春夜之雨,缓缓道来:“古人常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见古人做大事之前,先正名。师出有名,便是得道,似如虎添翼。殿下要与这世道斗,殿下的名便只得是天授。”
赵嘉禾反捏住他的手,掐到他的脸疼得扭曲才松开:“此时此刻,你告诉本宫,你觉得这建安城中,还有何事,是本宫遗漏的呢?”赵嘉禾并未指望他能解惑。她定下的计策,经过重重推演,几乎是万无一失。
“我相信殿下已定下万全之策,不过小人觉得殿下若是能再笼络一人,便能事半功倍。”
“是谁?”赵嘉禾讶然。
“小人与殿下想得有些不同。殿下看重武将,小人觉得文臣照样不可小觑。殿下能靠武将拿下建安,但若要长治久安,还是要获得文臣的支持。”
赵嘉禾冷哼:“那些个老匹夫,我还不如杀个干净!”
“殿下,杀一人,便失百人心,杀百人,便失万人心。若是殿下能拿下姚大人,能省不少心。”姚大人乃尚书令,为尚书省之首,负责处理国务。
赵嘉禾面上忽而笑意不明。昔日她在姚尚书府内布下一枚暗棋,没想到徐秉行竟有如此玲珑心思,能点出此人。她抽手,从袖中取出一块腰牌丢予徐秉行:“日后替我做事吧。不过你可要想好,若是令我不满意了,我连周墨白和你一道诛杀。”
徐秉行捏起腰牌,攥得指节发白,颔首道:“小人定鞠躬尽瘁,让殿下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