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得加钱是吧。”
中年男人很爽快的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递到我面前。
“不是,这不是钱的事。”
“我们店里是卖香烛纸扎的,虽然老板也接点看相算命的活儿,但是我们店里没有冲喜的业务啊,这,这个……接不了啊。”
“冲喜?那是什么?”
男人不解的回头看看身边的家人。
结果女人和他们两个孩子都是一脸蒙圈的模样。
倒是刚刚止住哭音的老太太接下了话头。
“唉,小伙子。你,你会错意了,不是让你冲喜,就是……跟我孙女坐一晚上就行了。”
“啊?不是冲喜?还要做一晚上?”
“老人家您没搞错吧,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你让我跟她做一晚上,还说不是冲喜?你们拿我当啥人了?”
我感觉三观都要崩碎了。
“哎呀,是坐在椅子上那个坐,不是你想的那个做!”
老太太被气的那叫一个白眼直翻啊。
“哦,这个坐啊。那,那我得跟老板说一声。”
中年人跟我一番解释,我总算明白了个大概。
这老太太叫何翠花,年轻时候生了三个儿子。
其中老大白春风和老二白夏宇自幼出国留学,就定居在国外了。
老三白秋野留在国内孝敬父母。
中年女人叫曾颖,是白春风在国外娶的老婆。
白雨洛就是白春风和曾颖的女儿。
而被我误认为是曾颖老公的男人其实是老二白夏宇。
另外那个小伙子是白夏宇的儿子白登。
一年前,白春风身患绝症,想要落叶归根,举家回国,靠着在国外赚的钱买下了玫瑰庄园,把老太太和三弟接过来,准备在这里渡过残生。
三个月前,白春风病故,一家人也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在白春风死去第八天的早上,人们在花园的角落里,发现了头天晚上本应该守在灵堂里的白秋野。
白秋野当时已经昏过去了,被人救醒之后,他说昨天守灵时看到了大哥的鬼魂。
当时家里人觉得他可能是睡蒙了,也没有太在意。
可是自那之后,白秋野经常说他见到了大哥的鬼魂,整个人都变得精恍惚。
请大夫来看,大夫说他这是因为悲痛过度产生了妄想症,家人就把他送进了精病院治疗。
经过半个月的隔离治疗,白秋野的病情明显好转,再没有见过白春风的鬼魂。
家里人就把他接了回来,谁知道他回家的当晚就从三层楼的大屋顶上跳了下来,脑袋朝下当场死亡。
老二白夏宇这次带儿子回来,就是来给三弟奔丧的。
家人们在他房间里找到了一封遗书。
白秋野并没有在遗书里大篇幅的写自己对不起谁,或者有什么未竟之事之类的,只是着重的说了一句希望头七那天,不希望有白雨洛之外的任何家人到灵堂给他守灵。
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既然是白秋野的遗愿,家里人也不想违逆。
今天是七月半,也恰好就是白秋野的头七。
灵堂就在庄园里面,原本让白雨洛一个人守灵也没什么的。
可是这又停电,又刮风的,白夏宇觉得让侄女一个人守灵多少有点不妥。
刚好我不是他们家人,倒是不算违背死者的遗愿。
相对于小河村的恐怖,帮人守一夜灵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这事儿得看缘分,至少两千元才行。
我给郑老板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我不回去了。
结果被郑老板那个骂啊,说我七月半不回去等着业务,带着车在外面乱晃也不怕遇到鬼收钱把我也收了云云。
直到我告诉他有人出一千块请我暖房,郑老板语气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跟我说如果还有事的话,我明后两天晚上也不用回去了,但是暖房的钱得算店里的收入……
我真是哭笑不得。
郑老板上辈子怕是掉在钱眼里淹死的吧。
把院子里的纸灰收拾好,我跟着这一家子一起进了庄园中间的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