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沈晏扭过脸去,打发他,“滚出去。”
沈玉衡自然是他的手下败将,他一定要让柳云溪亲眼看到,她看走眼选了一个怎样懦弱无能的废物。
他可以耐心的等,反正药要折磨的人又不是他。
到了后半夜,耳边的声响越来越少,院子里极为寂静,连暗卫们行走的声音都变得明显起来。
忽然,一支利箭划破空气射进院子里,精准的射中了一个暗卫的心脏,那暗卫应声倒地,“噗通”一声。
一声起,其他的暗卫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
在院墙外守着的暗卫早已被无声无息地抹了脖子,密探隐藏在黑暗中,数不清的利箭在同一时间射进院里,暗卫们想要反击,但在黑夜中根本看不清箭来的方向,连一丝反抗都没能有,便死在了箭下。
被赶出房间的暗卫算是除穆山之外,沈晏手下比较得力的人。
走出来,刚关好门,就看到院门打开,行走在黑夜中的少年抬手搭箭,还没等他叫出一声,就被迎面射来的箭刺穿了脖子。
他向后倒去,撞开了房门。
少年将手中的弓往身后一扔,张进接了弓在手中,侧身又射出一箭,射中了往这边赶来的暗卫,动作行云流水。
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入目所及之处,所有的暗卫都被杀,没留一个活口。
沈晏震惊的看着,比起密探们行事的果决迅速,他更惊讶于沈玉衡竟然还维持着清醒的头脑!
心里已经开始慌了,脸上也要作出镇定的样子,站起身来,笑脸相迎。
早早扮出胜利者的姿态,“你终于来了,我可是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少年不接他的话,踏过门口的尸体,反客为主。
“让我猜猜,你带了多少暗卫过来,像你这样凡事都留后手的人,不可能把所有的暗卫都带回来,所以……除了这些死人,你还有旁的指望吗?”
说话间已经走到他面前,收在袖中的短剑也利落的抽出来,指着他的脸。
“你想杀我?”沈晏嗤笑一声。
“杀了我,你再也得不到蚀骨销魂散,你就等着变成个疯子吧。”
被药性支配的痛苦仍旧在头脑中挥之不去,那真的是极其难以抗拒的欢愉,不只是身体上的热烫,更是精上的折磨,只有不断的吃药才能用更高的欢愉掩盖痛苦,但当药性减弱,留下的只有填补不满的虚弱。
但他撑过来了,无论以后如何,眼下他并不渴望那药带来的极致疯魔的失控。
桌上唯一亮着的烛台散发出微微暖光,映照着少年一身红衣,他不笑时,站在黑暗中如同阎王殿的鬼魅,平静而冷冽的眼底投映着眼前的男人。
一个被填不满的欲望蛀成空壳的人。
沈玉衡轻笑一声,“你觉得此刻,我们两个谁更像疯子?”
“少在这儿诡辩。”沈晏不听他的话,自信的从怀中摸出一瓶药放在他眼前引诱,“药就在这里,你就不想再吃一回?”
少年低眸看他手上的药瓶。
反问:“你想用这药换你的命?”
“哈哈。”沈晏笑出声来。
说什么能抵抗得住药性,还不是忍不住,不过是装的不在意罢了。
他从容应和:“未尝不可。”
说着把手上的药瓶往前递了递,沈玉衡瞥了下眼睛,伸手拿过来药来。
看到他接了药,沈晏脸上笑意更深,却不曾料想下一秒,门外走来两个密探,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狠狠的把他摔在了身侧的桌子上。
仰头看着房顶,耳边响起少年的脚步声,他停在他身边,语气悠闲。
“这么喜欢给人下药,你也该尝尝这苦涩的滋味。”
随即,密探分出手来捏住了他的脸,强迫他张开口。
沈晏惊恐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粗重喘气,声音模糊道:“沈玉衡!我是你皇兄!你敢!”
一边说着话,苦涩的药便倒进了嘴里,顺着他发声的喉咙流了下去。
沈晏被药水呛到,剧烈的咳嗽。
沈玉衡站在一边看着他,看着目中无人的沈晏如今也成了待宰羔羊,心中狂喜。
他笑了一声,随意说起:“听说这药被酒催化后,药性会更强,我没瞧见过,不如先拿给你试一试。”
说罢抬手,又一密探从外头进来,拿了一小坛酒奉到他手上。
撕去坛封,对着沈晏的嘴,把酒往里倒。
“呜呜,沈玉衡……啊……”
沈晏被迫张着口,不愿意咽下酒去,拼命的在桌上挣扎,也没能挪动半分,酒水从唇边溢出到脸上,打湿了他的头发,流到了鼻子里,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看他狼狈的样子,沈玉衡微微一笑,拿着空了的酒坛,猛的打在他头上。
酒坛碎成片,沈晏晕了过去。
“哼。”沈玉衡冷哼一声,重新抽出短剑。
看到他颈肩上露出的伤疤,沈玉衡知道那是自己安排的刺杀,那时没成,遭到了这后头一连串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