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笑眯眯喝口汤,点头说:“对,是那个想。”说到这里,两人又没有话了,低下脑袋呼噜噜吸面条。吃完,胡笳看起制片发的通告单,上头要他们早上叁点起来待机,李想说:“明天天不亮就得起,我待会敷个面膜就睡,你也早点睡啊,不然起不来。”
“嗳,”胡笳从包里翻出皱巴巴的剧本,“我再看会就睡。”
李想笑说:“没你的词你也认真看剧本啊?”
胡笳说:“看看呗,知道演什么。”
李想敷上面膜,又和胡笳说起话来,讲影后影帝都在组里。
胡笳看了看手机,还是没信号:“是我手机的问题,还是这里信号就是这么差?”
李想闭目躺在床上,平淡说:“山把信号给挡住了,在山里拍戏就是这样,习惯点。”
胡笳不信邪,又给阗资拨了几通电话,都拨不通,她只好作罢。李想打个哈欠,要睡了,胡笳轻手轻脚关了灯,躲到被窝里,用折迭台灯读剧本,手指轻轻点在字里行间,像捡饼干屑似的仔仔细细读。
她拍的电影叫《橘子红柿子青》。
剧本很长,双女主,从辛亥革命拍到香港澳门回归,讲完唐文禾和周嘉萍亦敌亦友的一生。
胡笳演的这段,是抗日战争时期,唐文禾作为战地护士驻扎在深山的根据地,周嘉萍则和未婚夫躲去香港避风头。胡笳演小护士,统共只有两句台词,演的是她的病人走了,胡笳垂着睫毛,认认真真,笃笃实实地把台词念了念:“今天早上走的……他说他想回家。”
睡前,胡笳又把台词像小石头似的,在嘴里滚了几次。
隔天,胡笳和李想果然叁点就起了。
化妆师流水线地帮她们上过妆,司机把她们拉进山里,两人冷得发抖,啃馒头。
导演和主演都没来,制片和副导演到了,在现场用对讲机嘈嘈切切讲话,摄影师嘴里说要赶密度,拿精密的仪器测光,布置点光源,胡笳悄么声看着,只觉得样样都是新的,不想片场里也有各色人,有戴着手套的灯光师,有打哈欠的化妆师,有东忙西忙的场务,更有席地而坐的群演。
过了一个小时,还没开始拍,胡笳冷得鼻涕都出来了,在护士服外裹紧羽绒服。
李想塞了个暖宝宝给胡笳,很有经验地和她说:“等吧,拍戏就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