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好好当我没说过,”他连连摆手,扭头走开了,“真小气,到现在还记仇。”
我也懒得回话,拎起包走出了教室。
到家后我主动拿出周考试卷交给母亲,以免她在我包里乱翻时发现那把弹簧刀。她看完分数后,总是紧绷的脸放松了些,甚至还点了点头。
可惜她的满意没有持续多久,她抖了抖化学卷子伸到我眼前,“怎么不是满分?那几分进狗肚子里了?就差这么一点你不觉得遗憾吗?”
“……下次注意。”
“你别一天到晚跟我说下次,”她用食指戳了戳我的脑袋,“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马虎,你总是成绩稍微好点就翘尾巴,看题不仔细丢那冤枉分,你长眼睛干嘛的,摆设啊?”
对,我长眼睛没用,要不要把眼睛挖出来还给你?
我紧盯着地面,视线里有我和她的双脚。她脚上的塑料拖鞋有些年头了,从明黄色变成了灰黄色,裂开口子的地方是黑色的,偶尔她会抱怨这些黑色的痕迹怎么都刷不掉,然后归咎于要养我所以她都舍不得换新拖鞋。
“再三跟你说过高考只有一次,每分都至关重要,”她翻开有错题的那页摊在桌上,“这种题根本不应该错的,你就不能更努力点吗!?”
努力?
我已经没有办法更努力了,努力的学习,努力的维持同学关系,努力的不给父母添麻烦,努力的去死。人的努力是有固定数量的吧?我没有配额再去为学习努力了。
还是说,无法按照她期望的那样为学习努力,是因为我是个废物?
母亲翻开别的错题,从生物数落到物理,直到完成了育儿指标才放我去吃饭。
根本没胃口,不想吃。我随便扒了点饭就要回卧室做题,母亲却让我等等,说我头发太长了要剪短。
一直都是她亲自给我剪的头发,她的好学生发型标准是不能过肩,每次都会把我的头发剪得和耳垂平齐。距离上次剪头发也有段时间了,确实到了该修剪的时候。
但她这次,给我剪了个近乎是寸头的狗啃超短发。
她在我震惊的眼中不耐烦地说道:“别剪个头发就要死要活的,又没给你剃光。”
“太短了……”
“短点好打理啊,怎么,就你还想留长发臭美啊?”她扫掉我肩上的碎发,“家教马上要来了赶紧去准备准备。”
我捂着脑袋进到卧室里,看到对面窗后没人松了口气,但想到今后要顶着这个发型见人,我就想把头拧下来,毕竟没有头的话发型就无所谓了。
接替那个家教姐姐的新家教片刻后就到了,看到他的瞬间,我更恨这个新发型了。
怎么偏偏是个帅哥啊。
“我叫纪元海,”新家教微笑着对我伸出了手,“叫我元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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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个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