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体强力壮身体健康吗?”他满不在乎的把肉片丢进碗里,然后打开微波炉把碗放了进去,简单操作两下微波炉就开始了加热工作,“但我觉得你这么干瘦,口感应该不怎么样。”
我看看微波炉里转圈的碗,又低头看看凹下去一片的胳膊,既是哭笑不得又是欲哭无泪,“你这么做当然不会好吃,不会做饭就别糟蹋粮食,考虑一下被吃的人的心情好吗?”
“这叫纯天然无添加原汁原味。”
他眯起眼睛笑得灿烂,手却冷不防的一掌拍在我暴露在空气中还在渗血的肌肉组织上,疼得我龇牙咧嘴从椅子上摔到地上,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似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喉咙好像打结了一般除了“呵呃呵呃”的倒喘气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耳边听到他的脚步声却不见人影,我才意识到我把眼睛紧紧闭上了,现在眼前红的绿的光点都是眼冒金星。他在我面前停下脚步,接着感到他沾着温热液体的手在我脸上抚摸。
“很痛吧?为什么不哭出来?”他手指滑过我的嘴唇留下了铁锈的腥气,“哭着求饶的话,说不定我会心软。”
“……咳。”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母亲曾经骂过“等我们死了你有的是机会哭”,当时我不解其意,现在想想,恐怕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会像个正常人一样有什么难过的感受。
我待晕眩的感觉好些才睁开眼睛,磕磕巴巴的说:“人…不为…不为五斗米折腰。”
说实在的我天生就不是什么会说好话讨人喜欢的孩子,但凡我会像普通小孩一样示个软,也不至于整天过的水深火热。估计他对我这个回应很不满意,指尖撬开我的牙齿蛮横地用血肉气息填满我的口腔,和我刷破牙龈一个味儿,有点咸,这种味道让我屡次好吸血鬼会不会得高血压或者是肾脏疾病。
他抱怨似的小声嘀咕道:“就算是理科生也不能这么乱用成语。”
“不拘小节,才能成大事,”我向后退了退吐出他的手指,看着他手指上拉成丝的粘液嫌弃皱眉,“我建议你饭前洗手。”
我可真怕他像什么限制级小说里的变态狂一样把我的血混着口水舔个干净,所幸他还算得上讲卫生,用洗手液好好把手搓了个遍。
微波炉已经完成了加热,他拿出碗问我要不要尝尝味道,我刚爬上椅子坐稳,差点被他这话再掀下去,连连摆手拒绝。他也没强迫我,只是耸耸肩表示可惜。
肉片已经被烤得脱水了,体积变得更小,看上去一口就可以吞掉,不过被烤出来的油脂和血水黏在碗壁上,呈灰褐色网絮状,让这片肉的恶心程度翻了个倍。这也太糙了,我忍不住问他:“你平时也是这么凑合了事吗?”
“平时不做饭,”他用筷子夹起肉片眯眼瞅了瞅,“看来是该学学怎么做饭了。”
“……”
我暗想可别再糟蹋我了,咬紧了嘴唇看他吃掉我的一部分,心里和胃里都翻江倒海。他嚼了几下就吞咽下去,看着他喉结滚动我突然产生了担忧,不知道被他吃掉的那部分还能不能复原。
他用舌尖舔舔嘴唇,“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很普通。”
“那是好事,证明我天然健康无公害,”我说着晃了晃垂在身边还在滴血的胳膊,视线看向搁置在微波炉旁的菜刀上,“现在可以动手了吧?”
“你真是个急性子,”他放下碗筷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那今天就来点简单的吧。”
听他这么说,我便抬起头露出脖子,怎料他并没有拿刀,而是揪住了我的头发,以极快的速度按着我的脑袋砸向大理石台面边缘。
刹那间听觉被蜂鸣填满,眼中所见到的东西都变了色,头骨像是要碎成无数片一般剧痛。他没有给我喘息的时间,高高拽起我的头颅,再次重重砸向台面边缘。
好痛好痛好痛,我听不到自己是否在尖叫,只知道自己绷紧了喉咙张开了嘴,厚重的粘稠液体滑进我大张的嘴里,我又尝到了那咸咸的腥味。随着撞击次数增多,我的意识愈加混浊,很快就失去了感知。
不知是不是被撞傻了,我睁开眼后的那几秒都感觉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直到他摇了摇我的身子,我才反应过来该回家了。
手臂完好如初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仿佛无事发生,我也放下心来,抱起书包就要离开,他忽然伸手拦住我,微微俯下身子睁大眼睛盯着我的脸看,“怎么脸还是肿的?”
这人真的很没有边界感,我感觉他的鼻尖都要贴到我脸上了,后退一步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或许不是肿了,是胖了。”
他将信将疑若有所思,我说没事我就先走了,他说那行你走吧。
我小跑着下了楼,踏出楼道前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他之前说过在我包里放了窃听器,我立刻刹住脚步把包翻了个遍,在夹层里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黑色物件,攥在手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在打开自家大门前,我把那个窃听器轻轻放在了门边墙角里。
——————————————
死亡计数:x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