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将军客气了。”呼延海莫起身相迎,抬手示意他入座相谈。
“本汗看到安将军倍感亲切,突然想起将军好似祖上是胡人?”
安崎谦逊地笑笑,“可汗所言不假,吾母乃是北戎阿勒族的巫师。”
此话明显是附和,与呼延海莫套近乎之语。
互相寒暄了一阵,安崎率先忍不住了,先切入了正题:“可汗,安某此番前来,着实是走投无路的求援之举,还请可汗念在我的诚意,给我指条明路。”
呼延海莫颔首,客气地笑了笑。
“安将军身为幽州三镇节度使,坐拥中原半数兵马,还说自己走投无路吗?本汗可是不信的。”
安崎皱眉,“鸟尽弓藏,如今中原的朝局,可汗了如指掌,怎会不知中原皇帝欲将安某杀之后快的心思?”
“既然如此,安将军觉得自己还有退路吗?”
安崎摇头,“故才来求北戎王庇护。”
“你们中原皇帝既然敢在前朝大换血,就说明他是抱着破釜沉舟之心了,安将军若是再不做些什么,恐怕难逃死局了。”
安崎被他这么一激,索性将心中的话全吐了出来。
“安某如何不知,所以才带着十足的诚意,来可汗这里商议,成败在此一举,来日动起兵戈,还求北戎做我的倚仗。”
这便是要反了。
呼延海莫眸光微动,“这个好说,你我本就是同族,只是安将军,打算拿什么作为交换呢?”
安崎眸色渐深,试探着说道:“安某不吝,愿将德、荣两座边城赠与可汗,作为向北戎借兵的还礼。”
呼延海莫却是并不满足,说道:“安将军图得可是千秋大业,这区区两座小城,如何能够?”
安崎精明道:“若是安某起势顺利,那北戎不费一兵一族,就可得到这两座城池,若是安某中途受挫,需要借兵,那事成后,安某还会再送两城给北戎作为回报。”
呼延海莫情变得微妙,安崎这提议是无疑经过精打细算的,这样先用两城做定心丸,事成后再交付两城,就不怕北戎中途毁约,言而无信。
思虑半晌,呼延海莫笑着拍案,与安崎达成了约定。
“好,就按安将军所言。”
话音甫落,两人眸中都生出出了不可察觉的幽芒,一场风云际变,眼看就要开始了。
*
日子一日日过去,转眼就来到了盛夏。
密树成荫、枝繁叶茂,夏虫唧唧。
在呼延海莫的陪伴和精心呵护下,司露的身子眼见着一日日好起来,起初是情绪上好了不少,而后是身姿上丰盈了起来,胸前鼓鼓囊囊的,每每看得呼延海莫心中燥热难耐。
夏季里,司露往往容易出汗,玉体上便会沾满汗珠,连乌发上都黏连在如雪的肌肤上,当真是应了那句乌发雪肌、尽态极妍。
呼延海莫则更甚,他热火朝天时,麦色的肌肤上因为汗液,显得油光锃亮,汗珠顺着脖颈、喉结、锁骨,胸膛流淌下来,使得那些肌肉的沟壑中,嵌着无数晶莹的水泽滑动,格外醒目。
为了避暑,呼延海莫特意命人从冰窖中弄来寒冰,放在殿内散热,而司露则是团扇不离身、片刻不离手。
这一日下晌,司露正在连廊下看书,一席烟纱汉裙,手中团扇杳杳,仙气翩翩,呼延海莫过来了,二话不说就将人横抱了起来,一口气抱入内舍,置在了榻上。
看着那张出尘绝艳的脸庞,还有那道晶亮水润的杏眸,他心中大痒,不由分说,就开始剥衣,露出光洁宽硕的脊背。
一番热火朝天后。
他将司露揽在怀中,与她抵额相对,伸手去摸她的小腹。
“露露,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
呼延海莫的眼满是柔情和期许,司露一瞬的心滞,突有些于心不忍欺瞒,欲言又止道:“呼延海莫,其实我……”
但话至嘴边,又吞了回去。
不行,她不能说。若只是她自己就算了,万一呼延海莫迁怒到了朱丽还要她宫里的其他人,那她势必会内疚死。
呼延海莫如此迫切想要与她有一个孩子,并且心心念念要立作继承人,她无法判定他知道真相后会怎么样,是否会大发雷霆。
呼延海莫感到了她的迟疑,目光中掠过一丝疑心。
“怎么了?”
他问。司露摇摇头,否认起来:“没什么。”
呼延海莫疑心愈重,他试探着道:“明日叫巫医过来替你瞧瞧身子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助孕的法子。”
“不必了。”司露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色也变得有些焦急,这愈发让呼延海莫觉得不对劲了。
看出呼延海莫的疑心,司露赶紧解释道:“这生孩子的事,要讲缘分,强求不来、急不来的。”
为了让呼延海莫彻底放下疑心,她伸手去揽他光洁的劲腰,安抚般道:“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不要着急,好吗?”
她的手掠过他精壮的腹肌,呼延海莫感受着那滑腻的指腹,暂时地平静了下来,应道:“好。”
司露这才放松了警惕。
只是她并不知道。
当天夜里,呼延海莫就独自去了宫内衣锁,把所有巫医都叫了出来,询问他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