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凑近了去摸他,却发现他手心冰凉,冷得像块冰。连忙捂了捂他的手,从一旁取来了狐狸貂皮绒毯好好地盖在了身上。
“身上怎么这么冷呢?”苏眠边说着,边拿起他的手哈了哈气。
容临见她面色上满是担忧,弯了弯眸子,声音如同委屈的小白兔一般“近日天寒地冻,又常年在外奔波。”
苏眠冷笑了一声,凑近了去揪住容临的耳朵,“当真是不乖,你这如纸糊的身子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往后可不许这般操劳了。”
小姑娘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红润的嘴唇嘟囔个不停,不免叫容临看得有些痴了。
趁着她俯身下来为自己掖好被子之时,嘴唇装作不经意地在苏眠脸上偷亲了一口,趁着苏眠没反应过来之时,连忙闭上眼睛装睡着,勾起的嘴角却宛如一只偷腥的猫。
“真是睡觉都不老实。”苏眠也不恼怒,只是轻轻点了点容临的眉间。
从她认识容临以来,容临便一直受着伤,身子骨一日日地瘦削下去了,整个人也没了几分精气。
她也不便过多絮叨几句,身处高位者,必定是有他的责任。
容临能有今日之成就,定是他不眠不休不知耗费了多少鲜血闯过来的,她又怎能自私地劝他止步不前呢。
“不论我在与不在,你都得好好保重自己才是,不然我们哪里还有漫长岁月能够一起走过。”苏眠起身去沏茶之时,为了避免被他看出自己的娇羞态,微微侧过了身,仿佛说出了这几句话已是让她害羞之际。
容临趁她转身之际,微凉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腕,微微一转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自下而上地凝视着她。
少女的眼睛亮亮的,仿佛蕴满了万千银河。容临勾唇一笑,“眠眠可是在担心我,说出口的情话可真是……动听啊。”
容临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他的小姑娘终于是长大了,都贵,对他说些贴几的话了。
“贫嘴。”苏眠在容临怀中挣扎着,脸早已羞红成了一片。
“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吧。”容临按住了她起身的身子,将下巴轻轻地枕在了头上,摩擦着。
苏眠挣扎的身子没有继续动下去,整个人反而都安静了下来。
她听出了容临言语中浓浓的疲惫之意,知道他定是已经累极了,便让他靠着自己。
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听到头顶上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苏眠往容临的怀中微微缩了缩,想找个最舒适的位置。
周身的温度慢慢暖和了一起,眼皮也慢慢地沉了下来。苏眠在睡之前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往后定不要让容临这么忙了,他这么操劳自己也该多些为他分担才是。
月光如清辉般洒了一地,照在台阶之上,到处都是一片祥和之景。
乌鸦站于枝头之上,俯瞰大地,藐视着世间万物。
等苏眠再次醒来之时,身边早已空了,自己也被抱上了软榻。
苏眠心中空落落的,起身披了件披风便要去找容临。
“怎么不再多睡会?”身后响起了容临磁性的嗓音,他手上端了一碗热汤走了过来,眉目间满是温柔,叫苏眠看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
“我以为你离开了。”苏眠软乎乎的小脸皱在了一起,脸色也沉了下来。
“不过是怕小馋虫醒了饿着肚子。”容临轻笑道,面色也红润了一番,想来昨日睡了个好觉。
他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给苏眠喂着汤,还小声地呼着,给苏眠吹了口气。
“昨晚……你睡得好吗?”苏眠抬了抬眸子,对上了容临浅色的瞳仁。
她从小睡相极差,也不知是否缠得容临没有睡好觉。
容临想起昨夜苏眠沾满了口水的枕巾,以及自己手臂之下若有若无地淤青,不在意地笑了笑,“昨夜睡得很香,便是雷鸣想来都不会惊醒我了。”
苏眠这才终于放下了心,若是因为自己害得他没有睡好觉,自己岂不是要内疚死了。
“想来那班土匪知道我逃走了,定会费尽手段来寻我的,因为知道我走不远。”苏眠急忙将话题绕到了正题上。
容临放下了汤勺,正了正脸色“想来幕后黑手知道你逃了定会全程搜捕,我这宫内虽然都是我的亲信,但毕竟人多嘴杂,万一说漏了嘴。”
“眠眠,你将那日的情形好好说与我听。”容临握住了她的手询问道。
苏眠点了点头,原先殿中有外人在,也不方便说此事。
说到那人了解苏眠体内碧血之事,容临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此人对他们如此熟悉,当真是防不胜防。
“眠眠,为何那迷药会对你有用?你如今不是百毒不侵之体吗?”容临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这一点也正是苏眠想不通之处,她的体质特殊,便是连天下毒逍遥散都能治愈好。
为何会如此呢。
苏眠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此事娘亲并没有与眠眠细说,只是依稀提到过两嘴。说是世间万物,有阴必有阳,想来这碧血草也有天敌吧。”
若是这样,那此事便麻烦了。容临沉思着,便摩擦了自己的大拇指,面色中十分凝重。
那人竟然能自由出入顾府,想来身手定是一绝,又或许是这幕后之人有几分江湖势力,他又能避开他所有的耳目,将苏眠不知鬼不觉地运到此处,必定有几分权力,不然手怎会伸得如此之远。
苏眠也想到了这层,没想到那人虽然远在京城之外,但势力范围竟如此之大,若是当真让她如了愿,这天下哪里还能有安定之日呢。
容临眸子中泛起了寒光,想起了三皇子曾经对他所说,万万不可将感情变成自己的累赘,不然只会寸步难行。
他定要让他知道,将算盘打到眠眠头上是一件多么危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