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去的应该是他才对。
事到如今,燕明泽只能把算计沈元景的事瞒下来,甚至对沈氏燕国公他们说,那处山坡是他误打误撞才走过去的。
燕国公答应了燕明泽的请求,让孟小娘来这儿照顾燕明泽的起居,沈氏对此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人腿都伤了,孟小娘也尽心些。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沈氏觉着,燕明泽摔伤,锦华苑估计得消停些日子。
次日,燕明荞又去上课了。
沈元景坐在旁边,色如常,好像昨天的事儿没发生过。
燕明荞感觉他就像个小兽,别人害他时会伸出利爪,若是无人打搅,就安安静静地,也不招惹是非。
燕明荞记得,祖母四月中旬回萧阳,也就还有半个月。
她如今倒是有点庆幸,当初没有向祖母告状,说沈元景故意藏拙,不然,摔倒的兴许就是她了。
燕明荞好像从沈元景身上学到了些东西,倘若被叫走的是她,她应该不会去,若是去了发现自己被骗了,估计就去找母亲了,绝不会像沈元景一样,亲眼看着想害自己的人吃苦头。
沈元景这样也挺好的,对他是好,但燕明荞觉着,她还是应该离远一点。
谁说得准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燕明泽,她可不想在床上躺一个月。
燕明泽也是,为什么就不能做好自己的事呢,沈元景出事,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就图个心里痛快?
不得不说,燕明荞还真猜中了。
第一节 课下课,傅先生去燕明泽的院子去给他讲书。
今儿一早,燕明烨回书院了,燕明泽没法回去,燕国公看他院试名次高,也不想耽误,就托傅仲宴给讲一个时辰的课,下午燕明泽再自己看书。
这样的话,就算在家里养伤,也不会耽误太多的功课。讲了十日课,燕明泽就拄着拐杖回书院了。
四月十三,宁氏也开始收拾回阳的东西,她和老国公打算十五走。
老国公马上要离开盛京了,这几日忙着出门会友,再过几日就见不到了,所以一日要见好几个老朋友,每天都是很晚才回来。
沈氏一直劝婆婆再留些日子,“明玉的亲事还没定下来,您多留些日子,给她把把关。”
宁氏眼角的皱纹好像不知不觉间又多了几条,她年纪是大了,孙女都有孕了,眼看要四世同堂,府里的事不归她管了。
也不该管。
沈氏是当母亲的,哪里用得着她把关,“你的眼光我是放心的,估计等后半年,明玉的事就定下来了。”
宁氏已经回绝了刘夫人,其余的人,应该都比镇北侯强。
沈氏哎了一声,燕明轩六月份下聘,也就明玉让她愁愁。
宁氏:“你和善,对明月他们好,我看在眼里,可妾室们不安分,该罚就罚,实在不行,打发到庄子里。”
这是宁氏用过的手段。
宁氏喊了丫鬟的名字,丫鬟去取了一个匣子,交到了沈氏手里。
沈氏:“母亲,这是?”
宁氏点头示意沈氏打开,她道:“玉芳斋的铺子,我不在盛京,也吃不到,希望明玉明荞早日把铺子开到萧阳去。”
两个孙女的孝心宁氏收下了,但是她哪儿好意思要孙女们赚的银子,再说她在萧阳,不缺银子,明玉明荞管着,铺子也许越做越大,不如给她们。
况且,本来就该是她俩的。
宁氏又不缺银子,拿着铺子有什么用,再说,铺子是媳妇的,她要不合适。
沈氏打开匣子,里面果然有一张房契,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翡翠坠子。
颜色是烟紫色。
紫翡,雕成了玉如意的样子,上头系着红绳,编的手法大约也是有讲究的,上头还串着几颗圆珠子,颜色透亮。
“这太贵重了,母亲,您自己留着吧。”沈氏不能收这个,婆婆回来给了两个孩子不少东西了,哪儿能一直要东西。
宁氏:“给你你就留着,明玉订亲,我应该是来不成了,还有明轩,不过给明轩媳妇的见面礼不是这个,一会儿再给你,这坠子她们姐妹俩一人一个。”
长孙嫡媳的见面礼要更贵重些,不过这个也不差。
沈氏点了点头,不由为婆婆多打点了些,另外还给沈元景准备了些衣裳,他年纪尚小,没有母亲,也就她一个这个岁数的长辈。
除此之外,还有给萧阳老家亲人的礼物,得托宁氏带回去,慰问一番。
四月十五,三辆马车从国公府驶出,北上往萧阳去,宁氏还道,夏日嫌热的话可以去萧阳避暑,她也会想明玉明荞的。
时常相处生出感情来,宁氏很喜欢这两个孙女。
若是有空,沈氏定让几个孩子过去,就是不知道安排的开不。
一早送走老夫人他们,燕明荞又恢复了一个人上课下课的日子,和以前好像没太大差别,因为沈元景不怎么爱说话。倒是傅仲宴不太习惯,毕竟以前是教两个,如今教一个,自然不太一样。
但两天后,傅仲宴就习惯了,教燕明荞更轻松,一点就透,问沈元景,十有九不知。
等到十九放假,燕明荞算是彻底习惯了不去寿安堂的日子,每日不是去玉明轩,就是去正院。
经过这十几日,烤鸭铺子的菜单也定下来了,除了烤鸭(鸭子还在养着),还有六合菜、京酱肉丝、包括干锅鸭头在内的干锅菜、七彩拉皮、蒜蓉茄子、烧椒皮蛋、土豆炖牛腩、尖椒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