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厕所拿出了趁手的工具,将红砖一块块敲碎翘起,累得满头大汗。『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大概半个小时后,在撬开原本左边停棺材的位置时,她终于在一块红砖下发现了东西。
一个小小的铁盒子,看起来应该是小学生爱用的那种铅笔盒,上面锈迹斑斑,几乎看不出原样。
它锈在了一起,关厌拿刀撬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撬开,哗啦一声从里面掉出了两样东西。
一张用塑封袋装起来的纸,还有另一团被布层层包裹的不知名物体。
关厌先打开那张纸看了下,第一眼扫到的就是最后的落款:张故。
竟然是第一任老板留在这里的东西!
“亡人笑是一个受到了诅咒的地方,可惜当我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这封信的人——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就是‘我’吧。那就请你继续我未完成的事,让‘我们’成为这里最后的受害者。”
内容很短,关厌很快就看完了,接着打开了另一团被布包起来的东西。
黑布一层层裹得非常严实,当它被彻底打开时,里面露出了一团皱巴巴的深黄色物体。
它就像是一张厚实的纸被团成了一团,但关厌的手指触碰到它时,心里立刻涌上了一阵莫名的抗拒和恶心。
而当她将东西一点点慢慢展开时,这种莫名的感觉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是一张人脸,准确的说,是由好几张不同人的脸皮缝合而成的东西。
它被展开放在地上,薄薄的一张,两个眼洞一个高一个低,最怪的是嘴部,明明只是一个轮廓,却能很明显地让人看出来,它半边是哭半边是笑。
屋内的光线不怎么明亮,关厌隐约看到人脸上有些暗淡的纹路,便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很多字都看不清楚了,而且是繁体,她认了好久,才勉强将大概的内容搞明白。
而在这之后,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故会把东西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也懂了他深夜离家出走的原因。
因为,想要破除这个诅咒,唯一的办法……是杀掉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人脸上面的文字表述得很清楚,当诅咒被触发之后,破解方法只有一个:将这张人面包裹住触发者血亲后代的心脏,以大火焚烧,直至烧成灰烬。
这个恶毒的诅咒来源于一百年前,有人请了工人修建房子,但修到一半时,一名工人施工时意外从高出摔下,脑袋刚好碰到石头上当场死亡。
而这个工人当时才十九岁,是辍学后跟着他爸爸一起来干活的。他父亲亲眼看见孩子死在眼前,房主不仅没有任何赔偿安抚,还冷言冷语说是他儿子自己不小心,房子还没修好就死了人,真是晦气。
尖酸刻薄的话肯定是全都被那位父亲记在了心里,因为那张人脸上面把内容写得非常详细,只是时间太久有些模糊不清了。『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总之,他后来就留下了诅咒——在房子底下埋上了自己儿子的五根指骨。
后来,那房主很快出了事,不到十天就失踪了,连他妻子也失去了所有记忆——这个部分写得不详细,但关厌能猜到,其实是房主杀掉了他的妻子并隐瞒了下来,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妻子已经死去。
然后房主失忆,并很快变成了他老婆的模样,也就有了房主失踪和妻子失忆这看似不相关的两件事。
而房主的儿子,也在第二年老婆生下儿子之后不到两个月时间里突然失踪,杳无音信。
他的儿子三十岁那年,在一天晚上酒驾回家时意外撞死了一个过马路的老人,并畏罪潜逃,就此失踪。
一代又一代,接连三代人都这样死去,他们家终于感到不对劲了。
多番波折,第四代人才找到已经行将就木的老人,跪地哭求对方原谅自己祖辈犯下的错。
老人在听说对方家中这些年的变故后,心里的恶气总算消散,拿出从祖宗那里传下来的人脸,将来龙去脉写在上面,交给了对方。
在脸皮后半段明确写着,诅咒被破解之后需要将它和指骨存放在同一个区域内,但不可互相触碰,一旦两者分开距离过远,诅咒将会再次生效,但效力减弱,生效过程变得缓慢。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张故的妻子收拾亡人笑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指骨,被张故拿出去扔掉了,因此诅咒再次生效,但效力减弱之后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需要好几天时间完成转变。
关厌看完之后眉头紧皱,因为完成这个任务的唯一办法是杀了张致,那个无辜的年轻人。
张故当年一定很纠结吧?他应该是来得及自救的,只要杀掉他的儿子就好——他是一个专业杀手,杀人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困难的只有一件事:那是他的亲儿子。
所以他把人面埋在亡人笑店内的地下,是既希望藏起这个秘密,也希望有朝一日诅咒能够被彻底破解。
他在彻底失忆之前深夜离家出走,大概也是害怕自己求生的欲望会打败亲情,最后忍不住伤害张致。
说起来,现在的关厌其实就是当年的张故。
从那个时候开始,亡人笑的历代老板就都是他一个人,又全都不是他。
张致发了条消息过来,说再有五分钟就能抵达亡人笑了。
关厌回头看了眼敞开的厕所大门,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适合杀人的工具——杀掉他,破除诅咒,任务完成。
她收起地上的东西揣在口袋里,快速走过去,弯腰拿起一把锋利的长刀。
“轰隆——”
忽然,一道像爆炸般的巨响声毫无预兆地出现。
下一秒,地面传来剧烈的晃动,犹如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年久失修的房子扑朔朔往下掉灰,甚至有一块瓦片啪嗒一声落下来砸得稀碎。
墙壁在摇晃间出现了越来越大的裂缝,人都快要站不稳了。关厌心中一沉,扔了刀连忙冲出大门,几乎就在出门的那一瞬间,身后的房子“轰隆隆”一阵乱响,刹那间化作一片废墟。
腾起的灰尘像冬日清晨的浓雾一般厚重,将附近区域彻底笼罩起来,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关厌被呛得连咳了好几声,心思却并不在这间倒塌的店铺上,而是——那漆黑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