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们都不知道,她们越是夸赞他的容貌,他心里的怒意就越重。
对于其他人他还能顾全大局勉强忍一忍,但对那两个常年欺负小红的继姐,他就没那么多耐心了。
当着所有的人面,他冷嘲道:“你们两个又老又丑,穿得还这么难看,也好意思来跟我说话?”
——她们一个二十二一个二十,却被他说成“又老又丑”,简直难堪到了极点。
其他人一时也愣住了,谁都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极其绅士的男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在这之后,别的女孩都不太敢过来了,所有人在附近窃窃私语,议论着是不是在他和小红单独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一定是小红惹了他生气,他才会故意针对她的两个姐姐。
晚宴的气氛已经差到了极点,他们都产生了离开的想法,却又想亲眼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也许能看到这位贵公子狠狠发火,当面辱骂小红呢?
但当小红终于回到晚宴现场的时候,那个前一刻还冷着脸看谁都像在看蠢货一样的男人却瞬间换了一张脸,顶着比蜜糖还要甜的笑容快速起身迎了过去。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其他人怎么看他,在所有人面前也能自然地去讨好对方。
他说:“逛了这么久已经很累了吧?那边的沙发很舒服的,去歇一会儿吧?我帮你拿杯果汁,西瓜汁怎么样?”
他知道,那是她最喜欢喝的口味。
小红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没有再发现那个人的踪影。
他好像真的消失了,就像出现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毫无预兆。
她心里轻叹了声,抬头问身边的人:“你见过一个戴着狼面具的男人吗?”
烛月心里像被刀扎了一下似的很难受,却还是保持着不变的笑,缓缓摇头:“没有,从来没见过啊。”
小红心烦意乱的,感觉今晚发生的一切都透着怪异感,却又没有任何头绪。
她抓了抓裙摆,说道:“那我先回家休息了,祝你生日快乐。”
烛月却挡在了她前方,深邃幽暗的眼眸定定望着她,里面溢满了这双眼睛不该有的深情:“再陪我坐坐好吗?就一小会儿。”
明明觉得怪,但在这张脸的注视下,小红却根本不忍心拒绝。
她缓缓点头,和他一起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来,捧着透着淡淡凉意的西瓜汁,心不在焉地聊了一会儿。
其他人没有看到想看的八卦,晚宴的主人又不搭理他们,自觉没趣,便陆续选择了离开。
小红看人逐渐变少,便也跟着走了。
烛月这次没有阻拦,只是跟她约定明天再见。
第二天上午,关于晚宴中的一切消息就迅速传遍了这座小镇。
而在这个早上,镇长夫妻二人竟然一起来到了骆家。
他们带来了许多的贵重礼物,全部指明了是送给小红的,并且表示希望小红能多和他们的儿子来往。
话说得不是那么明确,但意思大家都很清楚:如果一切顺利,她就会成为项康的妻子。
他们甚至还帮
小红对此没有任何表示。
想到要跟那个人结婚,她心里其实有些抗拒,可脑子里闪过对方那张脸的时候,她又觉得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难道就是因为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吗?
她沉浸在迷茫的思考中,没有注意到两个继姐看她时的目光有多么嫉妒和不忿。
当天下午,烛月便按照前一晚约定好的,迫不及待来到骆家门前,按响了门铃。
小红跟他一起出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一路上始终在被人围观。
不过那些人关注的重心并不是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而是这个终于在人前露面的镇长之子。
因为儿子开始外出,镇长也安排了人为他们一家三口拍了新的照片,直接在镇上招募工人,打算将镇口那幅巨大的夫妻合照换成三人照。
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些年来都不是他们不让儿子出门,是他自己一直都不愿意,不仅不愿意出去,甚至连拍照都不肯。
现在这一切终于有所转变,镇长夫妻也非常开心。
所以在生日宴会当天上午,他们的儿子询问起为什么不给骆家小女儿发邀请函的时候,他们也都完全听从了他的话,派了管家亲自去送邀请,给足了对方面子。
虽然他们不喜欢这个“未来儿媳”,但只要儿子满意,他们都可以忍。
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毕竟项康才刚满十八岁,距离法定结婚年纪都还有四年之久——希望过段时间他就不喜欢这个会为人们带来诅咒的灾星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镇上多了一种不怎么好听的说法,说镇长家这个体弱多病的儿子和骆家的灾星也算是绝配,一个本来就活不长久,一个肯定会带来灾祸,刚刚好凑在一起,免得祸害了其他人。
这种说法渐渐传遍了整个小镇,当他们俩一起出现的时候人们总会露出怪的表情,却又不敢当面说点什么。
而乌鸦小灰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就像小红最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一样,消失得了无音讯。
她每天都在天堂镇里到处走,希望能找到小灰或者那个男人。
这一天,她走到镇口附近时,看到了工人们正在拆卸外面的那块大合照,显然是新的照片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要换上。
附近还有一些居民在围观,她本来只远远看了一眼就想走,却忽然听见有人说了一句:“这杆子上怎么被刻了个字啊?谁都那么缺德,在这种地方搞破坏?”
其他人围拢过去,盯着那立杆下方某处议论起来。
有人说:“这是个‘关’字,我们镇里有名字中带这个字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