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注意着烛月,斟酌道:“你不要过来……我现在和烛月在一起很幸福,他答应陪我半小时再继续仪式,现在还有二十五分钟左右,你别来打扰我们!”
说这话时她心情很是复杂,既希望三十分钟过得慢一点,又觉得时间好漫长,竟然才过去几分钟。
戚望渊直接驾车从一具干尸身上碾过去,才说:“好,我不会来的,你放心。”
——他知道了,她还能拖延二十多分钟,并且他需要从别的入口进入地铁站。
关厌立刻挂了电话,扯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听见了吗,他不会来了,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嗯,我很开心。”
他确实很开心,开心到伸手去捏关厌的脸颊。
她很想打掉他的手,却强忍着没有反抗,只说道:“我不想一直待在这里,我恐高,好害怕啊,我可以下去吗?”
烛月愣了下,为难道:“可仪式还没有完成,我不能下去……我不想离你太远,如果实在害怕就抱着我,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关厌:抱你还不如掉下去摔成瘫痪算了。
她只能放弃,又说:“我想多了解你一些,能和我讲讲关于你的事情吗?”
他眼中似乎有些自卑的色一闪而过:“唔……如果你想听的话当然好,只是我怕吓到你。”
关厌道:“没关系,你说吧。爱一个人不就是要接受他的全部吗?”
呕——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起来:“我生于黑暗,散落在世界每一个角落,以人类盲目的信仰为食。以前我最喜欢信仰的味道,现在……我最喜欢的是你。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大概有三千年那么长才真正活过来,然后又花了很多年收集信仰的力量,让我得以控制月光……”
利用月光,使心中没有信仰的人类变得或疯狂或痴傻,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死亡。
还有一部分则因为各种宗教信仰而存活下来,成为他的忠实信徒,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
当这份力量足够强大时,他便命令他们寻找合适的容器,进而降临人间,拥有一具真正的躯体。
他的指腹轻轻刮在关厌脸颊上,慢慢地说:“其实你是最适合我的,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属于我的气息……厌厌,你说这算不算命中注定我们应该在一起呢?”
关厌不想说话,只想让他把臭手拿开。
她强忍不适,说道:“可是那么多人,总有其他合适的,你就放了我的弟弟好不好?”
说话间,目光望向了斜下方的时危。
就在这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对方似乎眨了一下眼睛。
烛月随着她的视线转头。
关厌猛地捧住他的脸,用力掰过来面对着自己,急急说道:“你长得这么好看,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我们结婚以后你就是他的姐夫了,你忍心杀自己的弟弟吗?”
他受宠若惊的微微启唇,目光越发炙热深情:“你已经……在考虑和我结婚了吗?”
结你大爷的头!
关厌皱起眉头,委屈道:“怎么了,难道你只是想和我玩玩而已?”
“不,不,当然不是。”
他忽然手足无措,双手在身上摸了一通,慌道:“这种事情应该我来提的,可我没有戒指向你求婚……这个给你,当做我们的订婚信物好不好?”
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块形状古怪的石头。
堂堂邪……就这?
关厌接过来随手揣进兜里,认真道:“我很喜欢,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她的语速都慢了下来,又一字字问:“它是什么?你在哪里得到的?”
她不敢再提到时危了——怕他回头去看。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时危的眼睛又眨了眨,呆滞面容多了几分痛苦之色,看样子就快能醒过来了。
拜托,快一点吧……
不管是时危醒过来,还是戚望渊赶过来都好。
关厌问完一个问题又接着问下一个,努力让烛月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等到实在不知道问什么的时候,又开始和他畅想他们俩以后的“幸福未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时危脸上的挣扎之色越发明显,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
烛月适有所感,话说到一半就要回头去看。
关厌见状,急忙伸手直接揽住他的脖子,阻止了他的动作,不满道:“你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分心,你是不是已经觉得我烦了?”
他停下动作,转回头,无奈的笑:“怎么可能呢,我家厌厌是天底下最可爱的。”
“那你好好陪着我,说好的半个小时,少一分钟都不行。”
关厌已经被这些油腻的情话说得麻木了,只是心脏扑扑直跳,非常害怕他会发现时危的不对劲。
她努力拖着他,把自己这一生能想到的所有甜言蜜语都慢慢地说了一通。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关厌心中越来越着急,时危却还没完全醒来。
她急得手心里沁出了一些薄汗,又怕被发现,悄悄在衣角擦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