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做那等狡兔死走狗烹之事,你为我做事,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会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他在朝术身边呼出甜香,语调也是慢的。
哪怕是男性最重要的那玩意伤到了,萧子宴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也都是精细的。
“多谢殿下,殿下真是位明主,奴才自会任凭您的差遣。”
表明忠心后,萧子宴就放他离开了。
朝术在这些男人之间周旋真是倦了,可他还是得打起精来,要不然地位就得一落千丈,届时他还怎么护住萧谦行?
他好不容易才抢到的明月,怎么甘心能拱手相让。
如此忙忙碌碌,竟是又到了一天的傍晚,天边的云霞澄中带粉,最后染成了朝术说不出的美丽颜色,他不由看痴了。
他从前没机会赏花赏草赏那风花雪月,现在倒是有些许时间,整日过得提心吊胆,却甘之如饴。
朝术抻了抻手,想到今儿个出去时萧谦行问自己还去么,也不知对方是想要他去还是不想。
既然恶棍当都当了,所幸就做到底。
萧子宴暖阁里浓烈的香味他有点嫌弃,正好去沐浴净身,然后见自己金屋藏的娇。
朝术给自己的伤处绕了一层又一层,他不会叫萧谦行看出端倪,尽管不知对方会不会在意,可朝术已经有了权利,就不想让萧谦行看出自己的狼狈。
他特地换了一件亮眼的檀色外衫,内里是雪白的中衣,想了想,最后还是在腰上别了一枚萧谦行赐给他的双鱼玉佩。
太子曾说他戴着这剔透的玉佩好看,那他就收着别着便是。
天色彻底暗下来,连飞鸟都变成了纯粹的墨色,朝术觉得自己其实没有任何变化,哪怕大权在握,去见萧谦行也还是像一只老鼠。
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偏殿近在咫尺,朝术对着杜裴二人以及萧子宴时,都未曾紧张失态,现在要见被自己玷污过的太子,却仍然会踌躇犹豫。
分明他是打造牢笼之人,合该掌控手中的鸟儿才是。
偏殿到了。
遥遥望去,扣起的朱门并未上锁,似乎还有点晃荡。
朝术呼吸一窒,快步走了进去,直到望见那道白色身影后,心绪才平稳下来。
萧谦行并未趁他不在偷偷离开,还算识相。
他身上应当还有自己日日都放在膳食中的麻沸散,不会让他完全没了力气,却没法反抗别人。
青年穿着月白衣衫,身形清瘦,单脚支起,躺在榻上翻阅手中的古籍。
他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大氅,颇有一副落拓不羁的姿态。
朝术上前,萧谦行掀了眼皮,见是他,又把视线落回了书页上。
萧谦行这是……习惯他了么,竟一点都不生气。
脾气真就那么好吗?还是因为逃不出去在等他放松警惕,关键时刻再捅他一刀,好叫他痛不欲生?
朝术不断地胡思乱想,靠近后却下意识握上了萧谦行的一只手。
他并非是想要做些孟浪的事来轻薄对方,只是看对方穿得单薄,屋子里又未点炭火取暖,就想关心一下他的身体。
刚一碰上,他就蹙紧了眉。
“手如此冰凉,为何不多加几件衣,芩潇是怎么做事的?”朝术不满地说。
他严肃的表情逗笑了萧谦行,对方反手抓住了他的手,好似浪荡子般轻浮:“正是想由朝公公亲自给玄序取暖,所以才出此下策。”
玄序,是萧谦行的字。
朝术润白的手被摸着,有些痒。
他觉得萧谦行好怪,今日做的事也不像是对方的行事风格了。
萧谦行见他皱着眉头,收回了手:“竟是不喜么。”
“你这是何意?”朝术抚上萧谦行的额头,“没有病糊涂,怎么还说了胡话。”
萧谦行失言,他的手被朝术握着,轻轻搓揉,似乎要让他的手暖和起来。
“这事不是芩潇的错,是我自己不愿穿太厚了,不妨事的。”见朝术还要再说,萧谦行又谈及了其他事:“今日还要继续么?”
什、什么?
思维跳跃得发散,朝术都还没来得及想通他前面那话的意思,又说到了另外的事上。
反应过来后便震在原地,脸颊就跟那春日的嫩桃似的。
他僵住,自己今日可总在揉那腰,太酸疼了。
这事上的意趣那般多,怎可时时沉溺于欢爱?
况且手臂上那伤还未好,他也不想让萧谦行看见了。
“不、不了。”似觉着自己这话不太有气势,于是轻笑,嗓音拖长:“合该让殿下歇会儿,日日寻欢作乐,怕是殿下身体受不住。”
萧谦行这次的轻笑朝术听得一清二楚,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