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听着,未有搭腔。
蓦地,有人喊他,“沈总,晚点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沈岸微微抬眼,冷声拒绝,“不了,我还有事。”
“沈总能有什么事?”另一位喝了点酒的人不小心把实话说出口,“你老婆又不在国内。”
“别瞎说。”包厢里的知情人士提醒,“沈太太在国内。”
“哦?”有人好,笑呵呵地八卦,“沈总,姜大小姐什么时候回国的?”
沈岸没搭腔。
那人瞅着沈岸色,以为他是不愿多提姜青时,又借着酒精上头的借口,说话更为大胆了一些,“沈总跟我们一起去吧,姜小姐就算在国内也奈何不了你什么,难不成她还会跟你计较这些?”
说到这,那人想起点什么,告诉众人,“对了,我前段时间在江城遇到沈总岳父了。”
他自顾自说着,也没注意到沈岸沉下去的脸色,看笑话似地感慨,“那小男孩长得比姜小姐更像他,也不知道沈总丈母娘看没看……”
“哗”的一声,那人话还没说完,包厢其余人也都还没反应过来,沈岸手里的一杯酒泼出,精准地泼到那人脸上。
众人皆是一愣。
那人反应过来,“沈岸。”
他猛地站起来,怒视指责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岸色冷峻地从椅子上起身,目光微冷地落在那人身上,警告道,“王总,你刚刚说的这些话别让我再听到第二次。”
再有第二次,他就不单单是泼一杯酒这么简单。
名叫王总的人提着一口气想和他辩驳,被其他人制止。
沈岸冷嗤,环视看了一圈其他“酒醒”的人,虚虚点了下头,“还有事,大家随意。”
“……”
从包厢离开,冯项明跟在沈岸身侧,大气都不敢喘。
走至会所庭院,沈岸把烟掏出,又突然想起姜青时最不喜欢别人身上的烟酒味,默不作声收了回去。
“沈总。”冯项明知道刚刚包厢里的事,压着声道,“今晚这事是我的问题,我不知道王总会胡言乱语。”
沈岸双手插兜,等冷风吹过醒了醒才说,“取消和王家的所有合作。”
冯项明微微一哽,试图劝阻他,“这个时候取消——”
他想提醒沈岸,这个时候取消已经投入的合作,公司损失会很大。
岂料他刚提,就被沈岸冷冽的眼给压了回去。
冯项明讪讪,只得在心里叹气,“好的沈总,我晚点交代下去。”
沈岸嗯声,让冯项明给司机打电话,让他过来。
深秋的北城冷风阵阵。
坐上车,沈岸把车窗降下,意图将刚刚在包厢里沾染的烟酒味全数吹散。他低敛着眼睫靠在椅背,阖上眼休憩。
可一闭上眼,耳旁便不受控制地响起包厢里的事。
沈岸并非不知道自己岳父那档子荒唐事,只是他无权干涉太多。同样的,他也知晓丈母娘给姜青时施压,希望两人早早生个孩子的原因。
姜青时心里也很清楚,她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年龄很小的弟弟存在。
想到姜青时,沈岸睁开眼,点开手机。
或许他今晚也有些酒精上头,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
沈岸来电时,姜青时正在楼上的瑜伽房做瑜伽。
下午到家后,她便让按摩师上门做了个全身sp,让身体得到放松。折腾完,她又在房间里睡了一会。
到晚上,程姨高兴她要吃饭,兴致勃勃地给她做了不少好吃的。
姜青时平日里对自己要求很高,她很爱美,也很怕自己变丑,因而在吃的方面较为控制。可有些时候,她又架不住肚子里的馋虫。
想当然的,她晚上吃多了。
意识到这一点,姜青时只能认命地上楼做运动,试图减轻些微罪恶感。
看到沈岸来电,她意外地挑了下眉,而后慢慢悠悠地接起,“喂?哪位?”
“……”
沈岸抬手按了按酸涩眉眼,嗓音微沉,“是我。”
姜青时对着不远处落地窗撇撇嘴,没什么情绪地哦了声,“沈总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姜青时这话问得不太合适,她和沈岸是夫妻,沈岸就算是没什么事,也能给她打电话。
可莫名的,她这会就想阴阳怪气他一下,让他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