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道:“你现在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谢七怎么敢。
“属下不敢。”谢七说道。
“那你起来,”谢云舟指着地方的马鞭,道,“拿起,抽我。”
谢七不敢再忤逆谢云舟的意思,伴着飘扬的雪,一下一下抽打起谢云舟,马鞭落在他背上,没多久亵衣彻底成了红色。
触目惊心般的红。
金珠银珠听到声音也很不忍,问江黎:“小姐,怎么办?不去劝劝吗?”
江黎心不静的时候最喜欢写字,她写了一张又一张,宣纸被风吹着掉落到了地上,四处散开,上面只有后一个字,云。
满满一地的“云”,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她心底的秘密。
那夜谢云舟挨完鞭子后没再见江黎,谢七搀扶着他慢慢走了出去,打得太狠脚步都是悬着的。
快出大门口时,银珠跑过来把伞递给他们,谢七接过,说了声:“谢谢。”
银珠道:“雪天路滑,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谢七轻点头,眼底的红晕没减少反而增多了,压抑着声音唤了声:“银珠。”
银珠都懂得,“你且先回,空了咱们再说。”
谢云舟到底还是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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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何玉卿从外省回来,见了江黎迫不及待问起了那夜的事,“阿黎,你还真忍心他鞭打自己啊?”
江黎眼睫轻颤,忆起了那夜的事,谢云舟的眼,谢云舟轻柔的话语,谢云舟炙热的手。
还有他那期盼的情。
江黎肯定是不忍心的,但她也承认一点,她胆子很小,小到没有勇气再去尝试,即便心里也动容,可依然跨不出那步。
她也曾扪心自问,就当真不喜欢他吗,脑海中出现反对的声音,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
伤痛太重,裹足不前。
一年的时间与她来说,还不能真正放下过往,她需要更久的沉淀,直到某日看到他,没有心伤,唯有心悸,她才敢。
才敢,勇敢的跨出那步。
她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也许很快,也许很久。
何玉卿见她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阿黎,想什么呢?”
江黎回过,“什么?”
何玉卿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问你呢,心里当真没有他?”
江黎迎着何玉卿清澈的眸竟然说不出那句“没有”,她吞咽下口水,“不知道。”
不知道比没有好,至少还有机会。
当初他们和离,她最是支持,但历经一年,她看清了很多事,也看懂了很多人,谢云舟并不是那般无可救药。
相比其他男子而言,谢云舟也是极好的。
尤其这一年来为江黎做的这些事,大抵没有一个男子能同他这般无二,他可是在用命赎罪,用命爱护江黎。
虽手段笨拙,但真心可表。
“好了,不知道先不要想了。”何玉卿不喜欢看江黎皱眉,拍拍她的说,安抚说,“不急,总有能想明白的一日,待到那日,你再做选择便可。”
江黎感恩何玉卿的陪伴,有她这个姐妹,她此生无憾。
话锋一转,何玉卿说起来这次省亲的所见所闻,“阿黎,年后咱们把几处的铺子再扩一括吧,去西街开几家。”
江黎早就有此意,点头道:“好。”
何玉卿道:“那铺子的事你决定,掌柜和伙计的事我去办,回头人选好了,你看看。”
“行。”江黎叮嘱她,“快过年了,也别太辛苦,年后去办也可以。”
何玉卿拍拍她的手,“放心,累不着。”
几句谈完正经事,何玉卿再度把话题扯谢云舟身上,“我听闻他因救火有功得了圣上的赏赐?”
家喻户晓的事,江黎也听到了,“是。”
“圣上看重的人到底不会差到哪去,”何玉卿道,“你那个考察期不要太长,万一给他跑了呢。”
江黎并不在意,不是自己的求也无用,是自己的,别人抢也抢不走。
“别说我了,”江黎问道,“你呢?见过兄长了吗?”
何玉卿十来日没见江昭了,还真的挺想他,不过她和江昭之间也并非那般风顺。
中间有个不顾自己颜面的赵云嫣,时不时抽疯似地去折腾一下,你挡吧,她更疯,你不挡吧,她装疯。
反正就是赖上江昭不松手了,为了何玉卿挺苦恼的,更让她苦恼的是江昭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