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家这三年她鲜少哭,但不知为何,每每看到他,眼泪便会止不住流出来。
江黎不想让他看到她哭,偏头转向一侧,拿起枕头旁的帕巾,轻轻擦拭眼角,待眼泪擦干后,她才慢慢转回。
“有金珠银珠在,不劳烦将军了。”
谢云舟清冷的眉眼里有了一丝动容,色略微缓和了些,再次开口重复方才的话,“我来。”
话音未落,他伸手便掀开了被子,冷白指尖落在她腿上强行拉了过来。
两人虽有肌肤之亲,但那夜的记忆多少不好,加上这三年一直分着,冷不丁碰触上,江黎很不适,羞赧感浮上心头,她再次要躲,被他按了下来。
“别动。”他冷声道。
江黎还真不敢动了,可是腿上滚烫的触感却越发鲜明了些,她吞咽下口水,眼闪烁道:“金珠银珠可以帮妾身,不——”
话未完,谢云舟指腹粘着药贴上了她的膝盖,这药之前江黎涂抹过许多次,药性温凉,每每涂上,伤口那里便会感觉到一阵凉意,疼痛会瞬间减轻不少。
可今夜似乎不是。
伤口似乎有火在烧,灼热感一波波袭来,痛意夹在在其中,让人越发难耐。
她不安的动了下,脚不经意间碰触到了他的手肘,莫名的,他掀眸朝她看过来,深邃的眸里闪过什么,太快,未捕捉到。
低头,他继续方才的动作,粗粝的指腹在她伤口处慢慢轻柔,一圈一圈。
第一次有男子对她这样,江黎心砰砰跳个不停,她一边暗示自己这是她的夫君,不要慌,一边又忍不住凌乱起来。
除了成亲那夜他们做了亲密的事,之后淡漠如陌生人。
她又如何不慌。
心跳越发没有规律,胸口那里像是揣着只小鹿,疯狂乱撞,她捏着被角的手指越攥越紧,用力过猛,指尖泛白。
呼吸也越发不畅,再这样下去,她有可能会窒息而亡。
“好了,剩下的让金珠银珠做便可。”江黎颤着声音说道。
谢云舟把药交换给金珠,又接过金珠递上的帕子,轻轻擦拭手指,眼底晦暗不明,但说出口的话却叫江黎一滞。
“不喜欢我的碰触?”
“……是,不习惯。”
“看来是我的错了。”谢云舟难得承认自己做错了,江黎却不知如何接话,抿抿唇,垂着眸,无言。
心情却紧张到不行。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
能感觉到的是他的眼终于不再冰冷,眼底翻涌着热意,让人有些无法招架。
“你们两个出去。”低沉的声音骤然传来,金珠银珠微顿,“将军。”
谢云舟道:“出去。”
金珠银珠放下手里的东西,依依不舍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长廊里传来了谢七的声音:“我在这守着便好,你们去烧些热水。”
热水?
江黎即便再不韵世事,也知晓何意,她眼睫颤抖着睨向谢云舟,“你你要做什么?”
“做身为夫君该做的。”谢云舟道,“不是怪我冷落你了吗?”
“我没有……”江黎声音越说越小,垂眸间看到他手抚上了她的脚踝,轻轻一扯,她滑了过去。
她贝齿咬唇,唤了声:“夫君。”
谢云舟打量她道:“我还有事要忙,莫耽搁。”
说话间,江黎脖颈传来凉意,她头偏向一侧,红烛袅袅,窗棂上倒影出两道交缠的影子。
细碎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三年前那次的记忆实在算不上好,他喝酒太多,下手没有轻重,以至于过去三年,她对这种事还是莫名恐惧。
他…
太用力了。
拳头攥得太紧,掌心现出了深深的掐痕,江黎想,这莫不是他来给她上药的初衷吧。
若真那样,便太让人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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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关于谢云舟留宿东院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谢老夫人气得早膳都未用,“舟儿是犯糊涂了么,放着好好的妾室不要,非要去碰一个丧门星,你瞧瞧江黎那张脸,半点富贵之相也没有,真不知舟儿到底看上她哪了。”
周嬷嬷劝道:“老夫人莫急,将军在边关三年未近女色,适才回来,肯定要同女子温存才好,找二夫人总比找那些青楼女子要好,您说是不是?”
谢老夫人听罢,气也消了些,“我交代你的事抓紧去办,左右江黎这个媳妇我是看不上,更不可能让舟儿的孩子从她肚子里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