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慌乱中拿出簪子,“夫君你可还记得这支金簪?”
谢云舟眼睑半垂轻瞟了一眼,眼底似乎有异样一闪而逝,半晌后他道:“不识。”
“怎么会不识?”江黎欲上前给他看,“这是金簪还是那年你送我的,夫君你再看看。”
谢云舟被问烦了,再次唤了声:“谢七。”
谢七走上前,“是。”
谢云舟道:“送夫人回房。”
言罢,无论江黎如何唤他,他都未曾再看她一眼。
“哥,你看嫂嫂多无理。”谢馨兰道,“这还是你在家,你不在家时她更甚。”
“云舟你这媳妇得好好管管了,”谢老夫人脸色凝重道,“一天天的没个规矩,成何体统。”
王素菊这次没插话,挑眉看热闹,该,就该骂。
眼角余光里她瞥到江黎那张比纸还白的脸,心情似乎越发好了,对身侧的谢星俊说道:“俊儿,来,吃虾,这是你二叔特意命厨房做的。”
这话飘进了江黎的耳中,他对一个孩子尚且都能温和,为何独独对她那般,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江黎停住,转身问道:“夫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如此对我?”
最终,江黎还是没能听到他的回答,她被谢七强行带离了。
金珠银珠一直守在门外见她出来忙迎上去,“夫人。”
见到她们江黎身上所有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走了般,身子一软,她倒进了金珠的怀里。
金珠触碰到她的头,惊呼道:“不好,夫人发热了。”
银珠对谢七说道:“谢护卫劳烦你去告知将军一声,夫人身子不适,要赶快请大夫才好。”
谢七睨了江黎一眼,叮嘱道:“好,我去禀告将军,你们赶快带着夫人回去等夫人醒了后告诉夫人,莫要再惹怒将军了,不然——”
谢七后面的话未言明,不过想想也知道,必不是什么好话,大抵是谢云舟又会惩罚之类的。
江黎病了,谢老夫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病了去看就好了,劳烦舟儿做什么,舟儿很忙的。”
王素菊道:“是啊,谢七这种小事以后便不要叨扰你家将军了。”
谢馨兰说道:“我看啊,嫂嫂就是装的,方才不还没事吗,怎地一出门便病了。”
谢七看向谢云舟,静静等着他发话,谢云舟眼睑慢抬,放下筷子淡淡道:“母亲,儿吃好了,你们吃。”
他站起身,行过礼后,走了出去。
谢七紧随其上,也跟了出去。
无人的地方,谢云舟说道:“去找大夫。”
谢七抱拳作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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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头痛得厉害,她缓缓掀开了眸,轻唤了声守在一旁的金珠。
金珠听到声音看过来,“谢天谢地,夫人你可算是醒了。”
江黎扭头看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她道:“何时了?”
“夫人你昏睡一夜了,早膳刚过。”金珠道,“夫人饿不饿?”
江黎摇摇头,“不饿。”
她不饿,倒是喉咙痛得很,像是着了火般,吞咽都疼,身体也虚弱无力,人仿若飘着。
“我这是怎么了?”她不太记得昨夜的事了。
“夫人忘了吗?”金珠服侍她喝下一盏水,问道,“昨夜的事都不记得了?”
江黎蹙眉想了想,记起了谢云舟说的那些话,还有他冰冷的眼,心像是坠着石头般,沉甸甸的。
银珠道:“夫人从主屋出来便昏倒了,是将军命谢七请的大夫。”
江黎唇角淡扯,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
还是心里愧疚?
江黎无法猜出谢云舟内心真实的想法,但不得不说,她再次因谢云舟给她找大夫这事有了动容。
或许,他也是有那么一点在意她的。
可惜这个想法很快被打碎。
谢馨兰不请自来,见她安好,轻嗤道:“嫂嫂可别误会了哥哥,以为在哥哥心里不一样,昨夜嫂嫂昏迷,哥哥可从未出现。”
方才江黎也曾问了金珠银珠同样的问题,谢云舟是否来过?
她俩答得含糊,江黎一度以为谢云舟是来过的,是以,心情好了不少,用了些膳食也吃了汤药,只等着他下次再来。
她还曾想,他不允她出屋那她不出便是,左右在屋里躲清静也是极好的,要知道这三年,她名义上是谢府的二夫人,做的可都是下人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