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枫装得一脸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妈,我去就行了, 别让我姐干了。”
“啧。”余秀兰按住他, “让你姐去,你别动。”
赵枫看向赵柯,眼嘚瑟,嘴里却道:“这不好吧?”
赵柯:“……”
这小子真的是变了。
余秀兰道:“有啥好不好的,赵柯,赶紧去。”
赵柯只得起身, 出去前还横了他一眼。
赵枫“战胜”姐姐, 满足感空前的高, 变着花的使劲儿哄亲妈高兴。
姐弟俩在那儿较劲儿, 余秀兰没看见似的笑得十分欢。母子俩亲的不行, 赵柯这个女儿、姐姐倒像个丫鬟,被支使着干这干那。
等到刘三妮儿采菜回来,听说赵枫休假回来了,都没回家,直接就到闺女家来。
祖孙见面,好一通亲近,刘三妮儿还抢走了掌厨大权,使出全部手艺,做了一顿相当丰盛的农家菜。
吃饭的时候,赵枫还故意挑战姐姐的权威,胆大妄为地支使赵柯盛饭。
赵柯磨牙,“赵枫,给你脸了是吧?”
赵枫立马委屈地看向亲妈余秀兰:“妈~~”
余秀兰便瞪向赵柯:“你弟好不容易回来,让你盛个饭能咋地?”
赵枫一副被宠坏了的小儿子样儿,附和:“就是。”
余秀兰命令:“快去给你弟盛饭!”
赵柯不动,与赵枫对视,僵持着。
“啪!”
余秀兰拍了赵柯胳膊一下,“我还支使不动你了?”
刘三妮儿也道:“你是大的,让让你弟。”
这种情形,在他们家,从来没发生过。
赵枫膨胀,端起空碗,递到赵柯跟前,笑嘻嘻装乖巧,“姐,辛苦了。”
赵柯忍辱负重地接过碗,再次递给他一个“等着”的眼。
赵枫不怕,能爽一时是一时,机会错过可不一定会再来。
饭间,赵枫总共“请”赵柯给他盛了三次饭。
余欢余岳也跟着奶奶在姑姑家吃饭,余岳见新回来的表哥这么厉害,没有自知之明地抬起空碗,“姐,我也要。”
赵柯筷子调转,抽在他手背上,“没长手吗!自己盛去!”
余岳疼地收回手,也转身告状,但没人搭理他。
余岳:“……”偏心。
赵枫得意地搭着余岳的小肩膀,“小子,你哪能跟我比?”
“重死了!”
余岳生气地推开他的胳膊,又不敢闹脾气不吃饭,能屈能伸地自个儿去盛饭。
饭后,赵柯洗碗,赵枫啥也不干。
余秀兰催着他去休息。
赵枫几次说“不困不累”,都没能杠过亲妈,便回了他屋。
而赵枫屋门开了又合上的声音一传到厨房,余秀兰霎时眼圈通红,低声道:“你们看见他眼里那红血色了吗?眼袋都快垂下来了,人也精瘦,还有手上那厚茧子……”
赵柯和刘三妮儿对视,怎么会看不见呢?可赵枫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们做亲人的,怕问多了吊起他不好的回忆,当然就配合着他,让他开怀。
刘三妮儿叹道:“光报纸上说得都那么吓人,他一年轻娃亲眼见着,不知道咋坚持下来的。”
赵柯道:“他们是军人,还能是咋坚持下去的。”
他们不是钢铁之躯,也不是真的钢铁意志,军人也是人,军人也是别人家疼爱的儿子,平时嬉笑打闹的年轻人,却在大灾大难时用稚嫩的肩膀扛起责任,真就不害怕吗?
有血有肉,就有感觉。
是国家的安全,是人民的安全,是军装的使命,让他们坚持下去的。
祖孙三代都沉默着。
知青点——
“庄兰,赵枫回来了,你不去看看他?”
庄兰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去看他做什么?”
现在知青点就住着她们两个女知青,苏丽梅说话不遮不掩,“他给你寄那么多信,多在意你啊,我看你也不是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