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们的前进本来就很艰难,她们得到了难得的机会,再因为自身的原因退缩,那不是断其他妇女后面的路吗?
赵萍萍不能这么自私。
“萍萍姐,你也不要这么沉重,好像我们肩负着多大的重任似的,凭白给自己压力。”
赵柯得知她的想法,笑道:“妇女一定要平衡家庭,是社会层面给妇女的压力和歧视,但压力和歧视又不仅仅是妇女才有,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工作是一张考卷,家庭就是另一个科目的考卷,最熟悉最了解的男人是其中一道难题,选择攻克它还是选择跨过去,目的是为了得分。”
“而考出好成绩的目的,又是为了不断地步入到人生下一个更优的阶段,附加题得到的加分成就,就是意外之喜了。”
“大家都在答题,对我们的要求更高,不就是在给我们创造磨砺的机会,让我们更有韧性,能力更全面,生活和工作中更游刃有余,未来获得更多机会吗?”
“你也需要一个稳固的支撑来帮助你不断前进,倔强很有必要,解题方法也不是只有一种,总有办法调和,你是回家了软一软,哄一哄,还是讲清楚利害关系,夸奖、鼓励他一起进步……去说去做嘛,哪有什么身段是放不下的,总好过以后留下遗憾。”
无论是扔过来的石子,还是早就存在的硌脚石,赵柯都要拿来铺路,可铺路不只是为了赶路,还为了看沿途的风景时不颠簸。
领路人心态尤其影响跟随的人。
人在成长的路上,难免会因为认识世界感到不平。
赵柯一贯都是用一种积极向上、乐观轻松的心态在往前走,努力了,得到了就有收获的快乐,得不到,就有勇敢的快乐,就算不想努力,也有懒惰的快乐。
每个人人生的答卷本来就不一样,再不济,还有卷面分。
第0章
常有人或自豪或戏谑或嘲讽地说:男人征服世界, 女人征服男人。
观念已经存在,觉得它在贬低物化,为此而生气,实在没什么必要。
世界承认自己属于某一物种了吗?世界明明就是世界的。
世界要是长了嘴, 知道自己“被征服”, 都得喷一句脏话:得多大的脸, 撒泼碗大的尿, 就觉得地球都是你的了。
谁规定妇女解放一定得走向刚强?谁定义妇女的自身价值?又是谁推着妇女放弃本身具备的优势?
世界是极具包容性的存在,读书见世面, 不是为了接受别人画得圈圈框框, 是为了拓展思想和眼界, 给予个体灵魂上真正从内心出发的自由。
说白了, 拒绝用思想耍流氓。
不受裹挟,自由万岁。
赵萍萍是目前赵村儿大队走出去最远的人,深切地见识到这个时代层层的壁垒和无限的可能。
赵柯自个儿都想一出是一出儿,哪来的资格当思想家, 她从来不灌输观念, 只推他们出去,自行思考,而两个人的平等交流是基于赵萍萍在寻求着自我实现的出口,对彼此都有进益。
赵柯常表现出来的是什么,长脑子是用来思考的,长着一张嘴, 除了吃饭就是拿来说话的。
赵萍萍自个儿琢磨了几番儿, 豁然开朗, 放下无形的负担, 回家就跟丈夫马盛柔情蜜意, 抵足夜谈,哄得马盛春光满面。
她挺着个大肚子跟赵柯出来,村里、公社都有不少人拿身体说事儿。
赵萍萍也不难受生气了,身体情况是事实,正说明她为了公社的发展,无私奉献的精。
问咋兼顾工作和家庭?吹捧她自个儿有本事能兼顾,吹捧马盛思想进步,一直鼓励和支持她,还积极争取自身进步。
问以后带孩子咋整?往常妇女带娃,筐里一搁,地头一拴,也就拉扯起来了,她这有啥难,她还有爹妈丈夫婆家多方支持,有公社有大队有同志们的支持。
架起来,全都架起来!
这有些熟悉的厚脸皮作风,听到人不由地都看向赵柯。
赵柯满眼无辜,这是他们赵村儿大队社员的自我成长,可不是她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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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会,赵村儿大队队委会加上赵萍萍。
第二个会,在公社,参会主要人员是双山公社合作社的社长以及两位副社长,也就是段书记和吴主任、赵柯,另外还有负责文书记录的程干事和做养猪培训报告的赵萍萍。
公社要抓发展的大方向,农业和养猪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赵柯和县养猪场的张场长一起去省城抢合同之前,他们就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就一个目标:能抢到多少抢多少;这次再开会,则是需要对双山公社和四百头猪进行一个合理的评估和分配。
公社是真没钱。
买农机和开荒就已经掏空公社和各个大队的口袋。
今年双山公社各大队的白菜陆陆续续卖给食品站和酸菜厂,酸菜厂目前拿到的都是小订单,酸菜还没送出去,收益有限。
今年的庄稼长得不错,秋收之后,公社和各个大队都能有一些入账。
可这个钱,还得刨出明年的支出。
双山公社开了大面积的耕地,明年必须都得种出来,不能荒废。
而省城对肉联厂有扶持,对养猪场也有一定的扶持,这是个大饼,县养猪场和赵柯片刻不敢耽误,抢占先机拿下合同,也只得到了一笔有限的定金。
从省城回来,段书记又去县里开会,也只拿到了百分之四十的钱。
这点儿钱,也就够公社买一百只小猪崽。
双山公社挤一挤,也能买个几十头猪。
赵村儿大队现有的一百多头猪,今年冬天出栏,就要卖出去三十,明年还要卖出去剩下的,倒是养了种猪打算自个儿配种繁殖,可他们现在纯属纸上谈兵,理论很丰富,实操还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