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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正好是小年。
赵新山亲自赶车,拉着余秀兰和赵柯进公社接赵建国和赵瑞。
要不是怕回来的时候挤,李荷花也得跟着进公社接儿子。
他们到的早,余秀兰去轴承厂的传达室给远在西北某部队的弟弟打电话。
赵新山和赵柯则是去公社大院。
赵柯挨个办公室跑,划拉一大堆上面发下来的宣传文件、资料、报纸……顺道拜早年。
程干事跟她关系处得好,知道她要,平时也会替她留着。
“这是最近的。”程干事递给她一摞东西,笑说,“别的大队领回去都糊墙了,也就你会看。”
“多看看没坏处。”赵柯向他道谢,给他一小筐红鸡蛋,“年前我都不过来了,提前给你和嫂子拜个早年儿,这是给嫂子准备的月子礼。”
程干事接了,“这时候鸡蛋可不好找,还是红皮儿的。”
赵柯语气里带出明显的得意,笑眯眯地说:“我可是为了嫂子月子里吃得营养些,托人去好几个大队寻摸到的,别人可不一定有我弄到的鸡蛋多。”
“还真是。”程干事笑,“咱们赵主任现在人脉广呢,各个大队都说得上话。”
赵柯接下这夸赞,闲聊了几句,就和他分开。
余秀兰打过去一个电话,约好了时间,正守在传达室等电话。
赵新山和赵柯过来,赵棉还没下班。
等到赵棉小跑出来,几人一起在传达室继续等。
期间,赵棉说了省城来人采访的事儿。
赵新山高兴地结巴:“能上报纸啊?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余秀兰也满脸喜气洋洋,“我闺女真出息。”
赵棉认可地点头。
唯有赵柯,若有所思。
“铃铃铃……”
电话铃响。
余秀兰暂时忘了采访的事儿,赶忙接起来,“喂,是秀民吗?”
电话的另一头,刘三妮儿大嗓门儿地喊:“秀兰,是我,你妈。”
周围的人全都看过来,余秀民妻子林清嫌丢脸,领着儿子站在门口,并不靠近。
余秀民贴近话筒,想听一听声音。
刘三妮儿对着话筒喊:“你弟也在呢。”随即调转话筒,让儿子说话。
余秀民叫了一声“姐”,扭头招呼妻子儿女过来问好。
林清不得不走过来。
电话里,余秀兰也叫赵棉和赵柯过来打招呼。
姐妹两个对着话筒喊人,拜早年。
连赵新山也向老太太问了声好。
刘三妮儿把着电话,问赵建国和赵枫,问她们在村儿里咋样儿。
余秀兰眼眶有两年没见着听着亲妈的声儿了,眼眶有些红,一一答了,然后转过来问她身体咋样,问弟弟身体咋样,问她在那头过得舒不舒心。
刘三妮儿答话:“我们身体都好着呢,你不用担心。”
至于舒不舒心……
刘三妮儿瞥一眼又站得远远的儿媳妇,没接这茬,转而道:“秀兰,你让小柯接电话。”
远处,林清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都五分钟了,还没完。
电话对面,余秀兰示意赵柯过来接电话。
赵柯有预感,姥姥要说什么,接过电话,“姥姥。”
刘三妮儿嗓门儿丝毫没压低,“我要给你介绍的青年,才二十多岁,就比你舅舅小一级,好多人儿想给他介绍对象呢,要不是我跟他妈处得挺好,人家根本不松口,你说你这孩子,咋还不乐意?”
林清皱眉,对她这样大喇喇地往外说些没谱的事儿,很不喜。
而赵柯好言好语地解释:“姥,我现在当着咱们大队的妇女主任呢,和大伯一起带着全大队建设村子,怎么能走呢?”
刘三妮儿当那么多年妇女主任,还能不知道妇女主任是干啥的,“建设村子,跟你一个妇女主任有啥关系,而且咱村儿那么多年,都那样儿,能咋建设,你别为了拒绝就蒙我。”
赵柯耐心地说:“我妈信里不是跟您说了吗?咱们大队今年养了三十多头猪,明年开春儿还要多抓一些。大队还建了砖窑,能自个儿烧砖了,明年就要重建小学,到时候咱们大队的孩子们都可以受到更好的教育。”
刘三妮儿和余秀民对视一眼,不信,“咱村儿那些社员,能有几个豁出钱去送娃娃上学的?”
“大队都做好工作了,明年咱们大队适龄的孩子,全都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