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看了阮明芙一眼,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当军人的妻子并没有相象中的那么好, 就算能?忍受分离的辛苦, 若是哪一天……”
谢延昭目光幽深,剩下?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你这?话什么意思?”
阮明芙放下?捂着鼻子的手, 皱起眉头怒瞪着他?
狗男人这?是想反悔?
谢延昭咽了咽口水,在阮明芙明亮的目光下?狼狈地别开?脸。
阮明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的意思是?”她悄脸紧绷,怒视着谢延昭,“咱们之间的婚事不作数了, 是吗?”
其?实这?桩婚事本来就是她强求来的。
阮明芙能?摆脱周家?, 让这?一大家?子恶有恶报, 也是谢延昭出的力。对于一个才认识不到几天的人来说, 已经仁之义尽了。
狗男人做得太好。
哪怕现在反悔,阮明芙也找不到词来骂他。
她鼻头又酸又疼, 眼底的水雾越积越多, 从她细腻白嫩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谢延昭看着她这?副模样,动了动唇。
良久,这?才接着开?口道:“我只是想让你考虑清楚。”
“王八蛋!”阮明芙又气又急, 心头还泛着隐隐的酸涩,她泪眼模糊看不清谢延昭脸上的表情, 只能?依稀辩认面前高大的身影。
谢延昭指头微动, 却还是放弃。
“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真心想要娶我,”阮明芙抹了把脸上的泪, 咬着下?唇接着开?口道:“你跟许诸在医院的话, 我都听到了。”
阮大小?姐的骄傲不允许她再这?样狼狈地哭下?去。
“我就是为了报复你,”她吸了吸鼻子, “其?实你今天不说,我也要说的。戏演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
谢延昭眸色漆黑如墨。
周围的空气也仿佛胶着了起来,竟让阮明芙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整张脸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面上的情。
耳边的蛙叫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四周仅晚风吹动树木的沙沙声。阮明芙整个人突然?有些方?,她咽了咽口水。
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因刚哭过,仿佛水洗过般的澄澈。
她刚刚说了那种话,狗男人会不会在这?里把她杀了抛尸泄愤?
所?幸的是招待所?就在不远处,门?前挂着两个灯散发着柔和的橘色光晕,一看便十分可靠。
她飞快地跑到招待所?门?前,在进门?时回过头最后看站在不远处的谢延昭一眼。
他整个人仿佛与树影融为一体,不仔细辩认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阮明芙抿了抿嘴,敛下?眸中的思绪,转身便进了招待所?。
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想起刚才的事阮明芙眼泪又快掉了下?来。
狗东西!
王八蛋!
不过……她与狗男人,应该是……闹翻了吧?
她坐在凳子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眼却不受控制地看向窗口。
阮明芙漂亮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挣扎。
良久,她这?才打开?窗户,飞快地往楼下?看了一眼。却见树影婆娑,在高空明月的映照下?,底下?的景色一览无遗,却唯独不见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阮明芙:“……”
衬得刚刚纠结的她像个傻子。
对方?压根没把她放心上。
阮明芙觉得,她也不要将狗男人放在心里。
干脆拿着东西去洗漱。
待一身水汽地回来后,阮明芙整个人更烦躁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恨恨地捶了底下?的枕头一拳头。
烦死了!
……
昨天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半宿,第二天不出意外?地起完了。
一睁眼,已是早上十点。